下场的井闼山队员们满脸都是惊慌,一群人围着监督,争吵不休。
音量越来越大、越来越大,原本三言两语的多个声音逐渐萃取成只有两个人。
“我要上场!”
“不行!”
“再不上场就输了!我离冠军只有一步!”
“不行!!”
中年人的怒喝镇住了遇到突发天气灾难一样慌张的虎群。
不仅压制了慌乱、无措,就连呼吸声都一起抹消了。
寂静的场边休息席,像是阳炎下扭曲的空气一样产生了漩涡。
土屋在赤苇佑怀里,闭着眼,被他一下一下地摸过脑袋。
半只耳朵都压在赤苇佑胸前的队服,只有另外半只耳朵倾听这场因‘失败紧随而来’的漩涡。
井闼山混乱了啊。
因为闭着眼,所以眼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。
呼吸好乱,太勉强了,勉强到心脏要跳出来了。
……好累。
是又有人往自己头顶盖了层毛巾吗。
眼前的黑暗逐渐沉寂下去,沉进了好几度的黑暗。
轻柔的手在头顶抚摸,从发旋一路抚摸到发尾……轻轻的手。
……
在一片很混沌的黑暗里面,土屋好像听见苹果的声音。
絮絮叨叨着什么,在那里重复什么[当然不可思议了,这是奇迹,区区一年、八个月……]
Balabala。
因为有点吵,土屋‘啧’了一下。
苹果立刻收声。
[……土屋?]
半晌,它犹犹豫豫地叫。
[干嘛?]土屋累的要死,而且不知为何,胸口起伏不顺,尤其不爽,[你去哪了?]
刚刚怎么到处见不到你。
[我在后面观赛啦~你一直看着选手,当然看不到我呀。]
[你这果怎么这样,]土屋超大声地怒斥:[我正在关键时候呢!你不是未来的青少年教育学大家吗?这时候需要有人陪伴懂吗!]
[已经有很多人陪着你了。]
好像是,那一声声吶喊、助威、熟悉的音量。还有一些不熟悉的,不过被自己忽视了。
好吧,他承认最累的时候只想过一秒秒苹果,内容还是不太积极的方向:这时候苹果居然没来烦我。
[所以,你在哪?]土屋问。
[临时看台C区,从后往前数、哎呀我就在最后一个座位啦。]
[哦……]
苹果又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。
黑暗的空间缓缓沉寂下去。
就像是在水面漂浮一样,土屋伸展双手双脚,在虚晃的空间回荡。
没有声音,没有视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