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理查德你终于醒了!”
“会难受吗?!”
一个又一个扑上来,甚至脚步还略有跌撞。
土屋被一群人包围,发怔地看着他们额头鬓角的汗水。
一股浓烈的汗味包围他,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液湿透了,皮肤下的血管剧烈地流,像是要爆发一样把皮肤蒸红。
只是从皮肤看,就知道他们为了自己‘要获胜’的口号,仅仅今天一天,遭受了什么罪。
“我、”
土屋一只手心抚上额头。
“我、不难受……”
他呆呆地说着,向左看。
“井闼山他们……”
然后,他看见被井闼山的队员搀扶下场的佐久早。
井闼山的右脚状似完全不能移动了,从脚踝开始,小腿肌肉肿胀,他已经把袜子丢了,却还是看得出左右腿小腿肌肉大小都不一致。
他拖着自己的右脚,一瘸一拐,在队员们的帮助下下场。
接下来还要交换场地。
井闼山的随队急救员紧紧围在佐久早身边,‘有知觉吗?’‘冷还是热’的诊问接连不断。
佐久早被层层包围地坐在长椅,一句都没有回答,只是用单手掌心紧紧堵着上半张脸,鼻子几乎没有移动,与之相对的,他的嘴巴剧烈地幅度。
他的监督走到佐久早身前,佐久早似乎凭借周身不同寻常的气氛抬起头,和他的监督对视。
汗水滑下,佐久早念了几个口型。
他的监督什么也没说。
——只是摇了摇头。
·
力气回来了。
不是那种干涸的、枯竭的、像是要存在最后一天的虚假的没有热量的热辐射。
四肢虽然沉重,脚底虽然疲软,可是肢体末梢不凉,火热的温度,象征着最年轻的躯体在完全健康下的能量。
土屋拍着球,走上场的时候。
拦网对面的脸没一张认识。
全都是替补,刚刚他们的主将饭纲掌想上场,刚刚踏步,就被他们的监督扯了回来。
饭纲掌似乎并不认服,还在死死地往场上闯,被监督紧紧地攥住肩膀。
井闼山半场替补区,那堪称豪华的阵容,能感受到那处火辣辣的视线,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。
仇人一样火辣的针对。
土屋将球夹在腋下,另一只手高高伸过头顶,整个人身体向佐拉伸。
放下手,把球换到另一方的腋下,再将躯体向右拉伸。
苹果刚刚说它在看席的C区,到底在不在,又是在哪,完全没心思看。
他久违犹如回到了自己熟络的半场,有一种脚下的地板木纹成了海浪,拖着他向上托举。
一切光明正好,一切光辉灿烂。
好怀念……
体育馆的射灯温暖地照耀他,将他的周身包裹进最暖绒绒的光斑里。
一切恍惚正如国文课本里的神话传说,英雄最终被象征胜利的光芒照耀。
在这样温和的期待下,土屋的右脚后撤一步,抬高了左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