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传手的排球因此临时调换方向,土屋也因此后撤,在井闼山后一步起跳的另一副攻手进攻下,提前擦到站位,双手合拢。
排球在他手臂间狠狠反弹,朝空中跃起。
他侧头时,因为太过用力,发角的汗水甩飞出去。
他朝铃守笑了笑,这个队伍最懦弱和没毅力的队员坚毅点头,立马上前。
这么相信我。
土屋在心里想到,接着向左翼补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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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分板就在及川彻座位右侧的十几步远。
在他用手掌心抵着下巴的时候,只要稍稍侧眼,就能看见爆发出光晕的高强亮度的一人高广告牌上,两方不断追逐的比分。
他忍不住焦躁地压下镜框后的眉眼,右脚跟抖地。
“双方都出现了不少失误、”岩泉一把拳头抵在嘴前,“井闼山的主攻尤其有攻击力,前排的攻击力太足了,土屋好几次去前排都被逼回到进攻线。”
“不是被逼,他是主动去的。”及川彻说,“要是被逼去后排,他压根没必要绕圈子,他是故意去后排,这样压缩落地空隙,井闼山不得不更改跑位,一人托了井闼山五个。”
“体力?”岩泉一侧头。
“至少打三盘的比赛,说不定打四盘或者打满五盘,想要在区区三个替补码下打满,从第一局就必须分配体力。”
说完这些,他又忍不住咬住牙齿,自言自语了句:“baka,这种时候,你上二传啊。”
和全局调控相对困难的进攻手段主攻手比,一定是二传对全局的指挥更加到位,想要在三局前把握整个半场六人的体力分配,二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“但是他上次做二传也只是逼不得已,队内正统训练看得出还是以主攻手为核心。”
岩泉一思索着说:“这种时候换二传,对他也是个不小的挑战。”
“baka!”
及川彻说。
“比赛就是有风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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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屋的汗水从额角滑下,一路从耳骨前面滑走。
他来不及擦汗,伸直手臂直接点落点向队员指挥。
“一会儿千万不要轻易散开,注意我的指令,尤其是后排,不要随便上进攻线。”
土屋说:“被绕的次数多了,我们就输了。”
听话的队员们脸上都是些类似令嘴角压低的情绪。
“加油。”土屋转脸,全神贯注的眼神向球网对岸,“一鼓作气地冲上去,像平常一样听我指挥就够了,你们不需要有负担。”
他回到站位,将左手压在肩前,右手向后掰。
一个简单的拉伸动作,因为刚才一路在背后做手势,又紧急垫球,肩膀有些酥麻。
往日这种时候,和他距离最近的对手学校,他们的主将往往会和自己说几句话。
但是佐久早圣臣很沉默。
他没有戴口罩,穿着黄绿色的队服短袖,眉上有两个竖排的点。
他真的很沉默,眼神也如出一辙的宁静。
对,宁静。
就连土屋如今也不确定自己眼神如何的场中央,佐久早就像是沉在另一个世界,在他独有的信息中行动,这是一股和往日牛若那样的【强者】不同的气场。
和他对位,就像对一面镜子。
自己的心情如何,他那张平静的脸上,宁静的眼睛里,自己就是什么样子。
裁判哨响,土屋和佐久早同时动了。
土屋听不见遥远观众席上及川彻和岩泉一的对话,不过假如他听见了,一定会承认及川彻的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