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雾隐山田庄,到乌拉那拉家府邸,再到皇宫,要说谁心中不惶恐,多半是装的。
这会儿见到雾隐山田庄常吃的饭菜,不知冯巧儿和左小丫是怎么想的,反正姜舒月心里很暖。
席面吃完,又是一番漱口净手的操作。以为会等到深夜,结果天才全黑,四阿哥就醉醺醺被人搀扶回来了。
“人都醉了,还能喝合卺酒吗?”姜舒月担心大婚之夜,四阿哥酒精中毒。
女官们将酒端进来,也很愁。
“你们都下去吧,合卺酒等人醒了之后再喝也不迟。”姜舒月一边吩咐熬醒酒汤,一边对两位尽忠职守的女官道。
女官无法,只得照办。
谁知两人前脚才走,新郎官立刻悠悠醒转,朝姜舒月眨眨眼:“我渴了,想喝水。”
姜舒月没喊人,自己倒了一碗茶端过去。
对方接过一饮而尽。
“你没喝醉为什么要装醉?”仔细打量过后,姜舒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四阿哥歪在喜床上,懒洋洋将茶碗还给她:“不装醉我怎么提前回来?”
姜舒月脑子有一瞬短路,想什么就说了出来:“你为何要提前回来?”
好吧,她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害怕。
两辈子,第一次结婚,还是在这样小的年纪。
四阿哥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,半晌才道:“你想独守空房到半夜?”
一整夜也行。话到嘴边,姜舒月还是咽下了:“你没喝醉,那……我喊人进来,还有合卺酒没喝。”
她才挪动了一下脚步,便被人捞进怀中,抱紧了:“初潮来过了吗?”
姜舒月睁大眼睛,好羞耻,然后诚实摇头,听男人在耳边吹气:“别怕,在那之前,我不会碰你。”
原来是这样,可还是很羞耻,怎么办?
沟通完这一切,再喝合卺酒,姜舒月都没品出味道来,白瞎了宫里的好酒。
饮过合卺酒,到了吃子孙饽饽的环节。
盘中一共八个饺子,天一对,地一对,爹一对,娘一对。
饺子是半生的,用红枣、栗子、花生为馅,味道吃起来还不错。
吃到只剩一对的时候,窗外忽然有个小男孩问:“生不生?”
姜舒月一听就知道是小十四的声音,脸倏地红了,按规矩应该是她回答生。
这一问一答是早教好了的。
可她太羞耻了,怎么也说不出来,最后还是四阿哥扬声,替她回答:“生!”
窗外立刻有人欢呼,听声音不止一个小孩子。然后是保姆、内侍嘈杂的声音:“十四阿哥,怎么是您问的呀?”
小十四大约跑远了,声音断断续续传来:“你怎么不说是四哥答的呢?男人能生孩子吗?”
“……”
因为四阿哥醉酒,传统的闹洞房环节,临时取消。
“老大你没事儿灌他干嘛,现在可好,洞房都闹不成了!”太子有些惋惜,不然还能过去看看冯巧儿。
大阿哥指着自己跟太子杠:“我灌他?老四什么酒量,别人不知道,太子你还能不知道吗?”
眼看要杠起来,三阿哥赶紧劝大阿哥:“老四太高兴了,喝酒之前没垫肚子,喝急了,这才醉的。”
大阿哥并不领情,又指着桌上不省人事的五阿哥道:“我可没灌老四,是老四非要拉着老五喝,瞧把老五喝的,烂醉。”
三阿哥同情地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五阿哥:“新郎官儿也醉了,老五也醉了,散了吧,都散了吧。”
太子今天喝了不少,不知道的还以为新郎官儿是他呢。太子醉酒爱闹事,万一跟大阿哥干起来,触怒龙颜,他也得跟着吃挂落。
太子不死心,转头看见小十四和小十三一前一后跑过来,就问:“你们四哥怎样了?”
十三阿哥嘴唇动了动,不期话头被十四抢了去:“吃完子孙饽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