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宴会厅,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四爷向皇上告假,提前离席去毓庆宫探望太子。
皇上也记挂着太子,赏下几道菜,对四爷说:“太子刚才吐了,肚里没食,你记得劝他吃几口饭菜再睡。”
四爷应下,带着皇上赏赐给太子的饭菜离开。
才走出宴会厅,便被人追上了。四爷回头,见是三爷,面无表情问:“三哥有事?”
三爷自来熟地揽住四爷的肩膀,带着他往前走:“汗阿玛记挂太子,让我也跟过去瞧瞧。”
理由冠冕堂皇,时机却耐人寻味。四爷点头,推开三爷,与他保持正常社交距离:“也好。”
毓庆宫离乾清宫很近,出了乾清门往东一拐就是。四爷佯醉,走得很慢。三爷也不催,缀在旁边,耐心十足。
快走到毓庆宫大门口的时候,四爷故意扬声对三爷说:“三哥,让风一吹,我有些难受,想吐,不如你先进去。”
三爷假装关切:“你这样我更不能走了,难受,我扶着你。”
扶着你亲眼见证,你的王妃与太子在一起,给你戴绿帽。
头顶青青草原,什么酒也醒了。
被老四压了这么久,三爷难得心里畅快,脚步都比平时轻快许多。
其实他这样想,也是有依据的。
当年撞伤乌拉那拉家二姑娘的人,是太子。想要补偿,微服接近二姑娘的人,也是太子。
真正与二姑娘青梅竹马的人,不是老四,而是太子。
雾隐山围场也是太子为了二姑娘所建,可谓煞费苦心。
围场建成三年,太子就与二姑娘培养了三年感情。
三年时间,是块石头也捂热了,更何况是少年男女。
老四跟着太子跑去雾隐山田庄,在三爷看来,目的很不纯粹。
他自己说是关心太子,三爷觉得更像是跟去寻找太子的把柄和罪证。
无意中发现了高产玉米,这才放下太子,主动追求二姑娘。
平时太子多跋扈的一个人,想要什么直接明抢,连心思都懒得费,偏偏在二姑娘这件事上输给了老四。
养了好几年的肥羊,终于可以享用,转头一看烤熟了放在别人的食案上。别说太子那暴脾气,就是三爷也忍不了。
老四的亲事是指婚,太子不敢明着反对,又放不下心里的姑娘,这才与四福晋暗中勾搭。
让一个宫女从中牵线,是三爷没见过的全新方式。
不管四福晋是否情愿,只要太子有意,她不敢拒绝。
类似的事,太子从前又不是没干过。
皇上后宫里的小庶妃,都敢勾搭,更不要说弟媳了。
以老四的精明,也许早已觉察,只不过打掉牙和血吞罢了。哪怕他如今是郡王,也不敢跟储君掰手腕,更离不开太子的支持。
最近似乎有些挂相,开始主动疏远太子。
今日在宫宴上,也表现得并不亲近。
太子党内部已然出现裂痕,三爷不介意帮忙扩大。就算老四能忍,他也不能让老四忍下去了,必须把奸情挑明,闹大。
老四不是想抓他的把柄,捉他的奸吗,今日他就让老四真真切切当一回王八。
唯有做出大事,给足投名状,才能让大阿哥接纳他,从而获得明相的信任与支持。
大阿哥骑射再出色,说到底不过是个武夫,以明相的洞若观火,早晚会放弃他,另投明主。
明相与索相较量多年,不可能倒向太子,肯定会在众皇子当中选择。
他固然非嫡非长,却有贤名在外,再加上他齿序靠前,绝对是明主的最佳人选。
都说酒能乱性,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,酒非但不能助兴,还会让男人不行。
生怕路上耽搁太久,错过好戏,三爷加快脚步,几乎是拖着四爷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