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学屹就这么看着他,眼神里是极度的愤怒和痛苦。
陆学皑陡然不自然地移开目光,但很快又坚定地对视回去:“哥,当年父亲让我们选择分别从商从军,我把你的命看的比我更重要,我选择去了军队,这些年出生入死,哪怕是命悬一线的时候,我想的是,幸好受伤的不是你。”
陆学屹沉默地听着。
陆学皑收起懒散姿态,推心置腹地说:“哥,你扪心自问,从小到大,我和你争过什么,小到一只古董钢笔,大到一整个陆氏财团,我都没和你争过,在我心里,你比这些都重要。”
“可是,哥啊,怎么你就不能让让我呢你这一次就让让我好不好你就让我一次!”
“哥,我是真的很喜欢嫂嫂……”
陆学屹忍无可忍地再次举起拳头:“我说过了!你以后都别再叫我哥!我以后都没你这样的弟弟!”
这是要跟他彻底兄弟情断。
陆学皑叹口气,眼皮半撩:“行,就当是做弟弟的对不起你,你现在身体不好,我不还手。”
可陆学屹的拳头堪堪抬起,又顿住。
他陡然沉静下来,松开了陆学皑的领口,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清冷从容的模样,和方才暴躁失控的他仿佛是两个人。
陆学皑微笑:“看来大哥你是终于冷静下来了!”
陆学屹看似平静的眼底藏着无尽的风暴:“陆学皑,你长大了。”
都不是小孩了,拳脚功夫的输赢毫无意义。
成年人的斗争法则是权势倾轧,你死我活。
他们两兄弟小时候打过不少次架,打完架依旧是好兄弟。
可这次不一样了。
陆学屹的这句话是宣战。
陆学皑听懂了。
他应战地干脆利落:“行啊。”
他的神态嚣张,语气笃定:“不过,这一次我的条件变了,我要的不只是一半,我要嫂嫂的全部。”
花满蹊气呼呼:“我才不要你这个大坏蛋!你才配不上我!”
陆学皑眉眼带笑地望着她,跟哄小孩似的语调:“哎哟哟,我的嫂嫂啊,你要知道,猎物是从来没有选择权的哦。”
陆学皑朝外走去,又回过头来。
他盯着她的眼睛。
然后,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被她咬破的还沾着她玫瑰色口脂的嘴唇:“对了,嫂嫂,今晚要梦见我哦。”
“谁要梦见你这个坏人!我才不要做噩梦!”大小姐嫌弃地皱着鼻子。
陆学皑没脾气似的看着她宠溺的笑:“好好好,那让我来梦见你。”
陆学屹浑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意,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彻底挡在身后,隔绝了陆学皑的视线。
陆学皑笑意微微收敛,冲着他挑了挑眉:“大哥,希望你能睡个好觉。”
“走了。”他单手插兜,朝身后肆意地挥挥手。
房间只剩下两人。
陆学屹沉默地站着,像是一颗即将枯萎的大树。
大小姐从他身后探出头,粉白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腰,眨着水亮的大眼睛:“陆学屹,你要哭啦!”
陆学屹在她面前总是下一秒就要摇尾巴的小狗,乐癫癫甜蜜蜜的模样。
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整个人都萎顿下去,明显就是很难过。
他陡然转过身来,将她狠狠揉在怀里,将她抱得严严实实、几乎不留一丝缝隙。
花满蹊小手推他的胸膛,抱怨:“你快放开我,我要喘不过气来啦!”
“不放。”他抱着她不肯放手。
“你这个没用的男人,刚刚为什么不打死他好了,他以后肯定还会来欺负我!”一心想看热闹看打架的大小姐很不高兴,她下巴戳在他胸膛处,伸出手指狠狠地拧了一下他劲瘦的腰腹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