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停不曾像汪钺那样钻了牛角尖,盖因他从不认识什么圣宗皇帝。
从一开始,就是景恒,只有景恒。
可汪钺不同,他曾经是圣宗皇帝的属下,据他说圣宗皇帝与景恒可谓天差地别,完全不像是一个人。
齐圣宗是天下共主,是一位真正的主子,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睥睨君威,控权握柄,深不可测,高不可攀。
不会像景恒那样拦着人肩膀叫‘兄弟’,也不会像景恒那样亲力亲为,更不会像景恒那样在危险时站在朋友身前。
千金之躯,不坐危堂。
身为帝王,一举一动牵动众生百姓,这注定了齐圣宗不会像景恒那样恣意放肆。
谢停攀附景恒,日日随行侍奉更像个小厮,端茶送水殷勤得过分,谢停一身高强武艺用来鞍前马后做宠臣,属于走了捷径,不得勋贵出身的锦衣卫们待见,偏谢停又和景恒最为要好,属于随着景恒升天的鸡犬。锦衣卫们又看不起他,又不敢得罪,平时里都不大与谢停说话。
反倒是东厂的人不大在乎这个,和谢停玩的很好,且谢行暴毙那日,汪钺的回护谢停至今不忘。他知道汪钺心里在介怀什么:“景恒就是景恒,你若不知怎么和圣宗相处,他出来时咱们躲开些就是了。”
汪钺顿然醒悟:“我说你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。”
谢停道:“不然呢,我又没伺候过皇帝。”
汪钺抱着手臂,问:“那你怎么区分的?”
“这还不简单。”谢停挠了挠眉毛:“看你们督主啊,经常被瞪、被骂、被凶的那个就是景恒呗。”
汪钺叹了口气,骂了句娘:“这主子可真难伺候,兄弟,这要是圣宗在的时候,你可得给个提示,我这没头没脑的,之前说了他好多坏话,可不能再得罪他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谢停应承下来。
说话间,二人行至南林学府,谢停敲开学府大门,递上拜帖不提。
话分两头,这厢里,青天白日,景恒放下窗幔床帏,与凤明胡闹了一番,心满意足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,身心舒畅,回味无穷。
凤明已然换了衣衫,向来浅淡的嘴唇红得不像话,像是被长时间粗暴对待了一般。眼角潮红,含着泪似的,隐约显现出无边风月艳色。
他捉着一缕头发,垂着头反复嗅闻着,声音极哑地质问景恒:“你是不是弄我头发上了?”
凤明总觉着头发里有股子狗味儿,这缕闻过又闻那缕。冬日里,他最不耐烦浣洗长发,他的头发又长又厚,湿漉漉的总是不干。
他比划了一下,跃跃欲试,想把头发绞短些:“你匕首呢?”
景恒下意识夹紧双腿,机警抬头:“要匕首干嘛?”
“头发太长了。”凤明斜睨了景恒一眼:“你慌什么。”
这能不慌吗,亲热时把老婆弄哭了,过后老婆忽然要匕首,这谁能不慌。
不过那泪水是生理性的泪水,可不是他故意的。
“没弄你头发上。”景恒搂着凤明,小狗似的在凤明颈边耳侧闻来闻去:“是香的。”
凤明长眉微敛,不大高兴地说:“我总觉得身上有狗味儿。”
景恒:
奇了怪了,凤明越嫌弃景恒的‘狗味儿’,景恒越像只圈地盘的狗,想在凤明身上蹭上更多‘狗味儿’。
作者有话说:
凤明:累死了。?
?87、邹太傅
景恒扣着凤明的后颈,与凤明唇齿相交,缓缓又把凤明往床榻上压:“我给你捏背。”
“捏就好好捏。”凤明翻过身背对着景恒,几乎明示景恒不要再对他动手动脚:“脖子有些酸,你揉揉。”
凤明脖子为何会酸二人心知肚明,景恒听话地给凤明揉颈椎和肩膀。凤明受用极了,半眯着眼吩咐:“腰也酸。”
景恒握着凤明的手,缓缓揉捏着,轻轻揉搓着凤明的手指:“我第一次见你时,你指甲青紫,毫无血色,我总是不敢错眼的看着你,生怕一个不注意你就死了。”
凤明莞尔:“哪里就那么容易死。”
“中着毒、沉疴难愈、武功十不存一,还总追着人打”景恒也笑起来:“每次知道你打架,严笙迟、朝峰、汪钺他们就像看着自家挂着虚弱还站撸的ADC,一脸的大冤种表情。”
凤明嗯了一声,疑惑道:“哎地西是什么?”
在这个温情的时刻,景恒有种将一切托盘而出的冲动,他也确实这样做了:“凤明,我不是一生下来就在大齐的,我是从一个很遥远、很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。在我那个时空,人人生而平等,没有贵族皇室,也没有仆从奴隶,所有人与生俱来拥有着相同的权利与义务,没有战火侵袭,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