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涝的情形说稳定就稳定住了?宋枳软自然是不相信有辛县令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,可人家要赶他们走,他们自然也不好强留。更何况,辛县令也是知道晏家的地位,就算有想加害之心,恐怕也得再三思忖。于是乎宋枳软面带微笑起身道:“没想到县令这样为我们考虑,当真是多谢了。”晏骜川看了眼宋枳软,女子拉着他,同辛县令道:“是我们夫妇俩要多谢辛县令这些时日的照顾,这些日子劳烦辛县令了。”说着,宋枳软朝辛县令微微福身作揖。辛县令连忙作势虚扶,“使不得,少夫人,使不得,咱们还是趁着天黑快走吧,免得等天亮,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。”宋枳软颔首,只见辛县令去让人叫了老陈,随即送着几人出了宅子。天色果然暗了下来,在辛县令的陪同下,老陈套好马车。宋枳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见天黑了后,寿县又如同他们来时那般,周遭黑沉沉的,好似荒无人烟。“人果然都走了。”老陈白日里在府中也听见了外头的喊叫声,眼下观察好环境,便提醒他们上车。“那辛某只能送诸位到这儿了,现在百姓们都散开了,趁着这个机会,公子和少夫人赶紧走,若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。”辛县令朝着他们作揖,神色十分恭敬。“县令客气,理当是我们跟您道谢。”宋枳软福身,“今日一别,待回了京城,我们一定为您转达您对祖父的一片敬意。”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辛县令闻言面上全是喜色。晏骜川的视线落在人脸上小半晌,随即领着宋枳软上了马车。“……”“……”马车轱辘转动,扬起一片灰尘。马车内寂若无声,晏骜川将马车帘放下,眼神里的警惕逐渐松懈。“没有人跟上来。”宋枳软侧目,瞧着少年面色始终是保持着冷色,出声道。“方才我瞧过周围,没有瞧见人。”“是没人。”晏骜川拧起眉头,“我也瞧见了,一个人都没有,跟座鬼城似的。”“你是不是也觉得还有哪里不对?”宋枳软问。少年微微颔首,“昨日那群人那样凶狠地对咱们,可今日就没有动作了?”“会不会是今日在门前耗费了太多精力,所以都回去歇息了?”“不清楚。”晏骜川深吸一口气。“公子,姑娘别担心,等会儿就出城了,小的都瞧见城门开了。”老陈的语气听上去也很是欣喜。虽然说这几日都住在县令家中,吃喝和住的都很不错,比平常要好得多,但是就连老陈也隐隐感受到这座城的诡异之处。每日午夜醒来,他都后背发凉,总觉得黑夜中有一双眼睛,死死地盯着他。“过城门了。”晏骜川撩开帘布,对宋枳软说道。“……”宋枳软正打算也一起看看,倏然,马车后猛地被人撞了下。“砰——”她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就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。“阿枳!”晏骜川自然是想扶住宋枳软,但马车后不知道什么东西连连撞击,连他都没有法子稳定住平衡,摔在了另一头。“是谁!”老陈在车外惊慌质问。“犯河神者,必将付出献祭的代价——”“犯河神者,必将付出献祭的代价——”宋枳软只感觉那声音从天而降,马车跟着接连被撞,恍若下一刻就要散架了。“是谁!啊!”马车外传出老陈的惨叫声。宋枳软想拉开车帘布看看老陈的情形,可刚伸出手,就又被另一波剧烈的撞击给顶到了后脑勺。晏骜川咬紧牙关,攥住了马车的架子,随即凭借着猛力,冲到了宋枳软的身边,毫不犹豫地将人抱紧,用自己的手垫住她的脑袋,用身体护住了她的身躯。“河神显灵——”“降天罚于冒犯者——”“河神显灵——”“降天罚于冒犯者——”宋枳软耳边都是这声音不断重复,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般,头疼欲裂。“……”“……”“砰——”又是一道剧烈的撞击,宋枳软只感觉身下的马车在一瞬间粉碎。她和晏骜川被一股强力冲得身子腾空,而后又重重地跌落在地。她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,什么都瞧不见,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了一般,而后,意识彻底消失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“——”“不要动这男子,将小姑娘带走,她会成为河神的新娘——”:()少将见我应如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