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白晚晚正期待地看着自己,舒清歌总算反应过来,这是等着自己输出呢。舒清歌的瓜也不是白吃的。她以一个专业的话本写作者的思维分析道:“这么说来,秦少主非常可能之前就和伤魂鸟对战过。难道是帮暮商取养魂木?上次就觉得他们有些复杂的交情,估计暮商救人时他也参与过,不然他怎么对救人之法知道得那么详细呢。”听起来合情合理,和自己想的大差不差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白晚晚总觉得,一切不会这么简单。还有,他身上其他的伤,又如何解释?不过现在的线索还太少了,要找到真相,还得慢慢来。虽然她可以去问自家徒儿,但既然他没有和自己说实话,必然是有自己的顾虑。做师父的,也不好为难徒儿。白晚晚一顿自我说服之后,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为人师表的模样了。白晚晚还在神游物外,舒清歌突然贱兮兮地凑了过来,挤眉弄眼道:“刚刚我就想说了,晚晚,你这是开始对秦少主的过往感兴趣了?我可听说,对一个人感兴趣,就是沦陷的开始啊。不会真的被我说中,要上演徒儿和师尊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吧?”“有、有吗?”白晚晚有些心虚地回避着舒清歌的目光。不过她很快又理直气壮道,“他是我徒儿,身上又有那么多伤,我这个做师父的,关心一下怎么样了?”“如果你心里没鬼的话,那你结巴干什么?”舒清歌其实也不过是随口说说,不过看白晚晚这兔子跳脚的样子,摆明了心虚嘛。难道抓到白晚晚的小辫子,这种感觉还不赖。“你敢说你对慕俞的过往不好奇?不好奇的话,你为什么要关心他轮回镜的用途?还有,刚刚你一直在往他的方向看吧?”白晚晚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,一连环的死亡发问,让舒清歌没有反驳的余地。这个话题再继续聊下去,只会两败俱伤。舒清歌觉得最好识趣地结束这场对话。她俩虽然在妖界摸爬滚打多年,但是对于世间情爱尚还懵懂,有些关注是下意识的,自己都没理清的情绪,被点出来时只会觉得慌乱无措。可又因为在她们的知识盲点上,从而不愿去深想。她们信奉的妖生哲学是,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忧愁明日说。想不通的烦恼,就不去想了。可以说是非常反内耗了。在这一点上,她们倒是不谋而合。现下氛围正好,有花有月,很值得再喝上一杯。舒清歌变戏法般掏出两瓶酒和一些小鱼干,对白晚晚说道:“本来是要用来贿赂慕俞的,给你吃吧,我最好的姐妹。来,咱们一醉方休。”白晚晚看到酒眼睛一亮。每次在徒儿面前她都不敢敞开喝,怕被念叨。她这个师父当起来很是没面子。这会儿徒儿不在,可以偷偷喝个爽。两人一边干杯一边将最近吃到的瓜来了个即兴创作,越聊越嗨,恨不得连夜泼墨挥毫,通通写下来。等到秦砚初和慕俞过来时,看到的就是两个抱着酒瓶睡在花丛中的醉鬼,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笑意。两人对视了一眼,都颇有些无奈。秦砚初上前将白晚晚打横抱起,低声笑道:“那么贪吃,还这么轻。”白晚晚迷迷糊糊睁开眼,看到自家徒儿俊美的脸,又安心地靠着他的胸口睡去。秦砚初无奈地摇了摇头,抱着她往河边竹屋的方向走去。慕俞拍了拍舒清歌,发现她睡得实在太死了,只好将她背了回去。不过她睡着了也不老实,在慕俞的背上手舞足蹈还说着不着边际的梦话。慕俞差点想丢下她拔腿就走。最后还是认命地把她背回了竹屋。夜深人静时,白晚晚被自己的饱嗝惊醒了。睡眼惺忪间是徒儿的美貌,啊,有酒有肉,美男在侧,感觉妖生到达了巅峰,好满足哦。白晚晚抱着怀里毛茸茸的大尾巴蹭了蹭,准备继续睡去。等等,大尾巴?白晚晚的眼睛重新睁开,发现自己正抱着秦砚初的大尾巴。不能是她喝醉了把人家尾巴掏出来的吧?她又想起当初徒儿跟她说的,狐族的尾巴只有伴侣才能摸,不由得有些心虚。她这算不算占徒儿便宜啊?不过她转念一想,她掏不出来人家的原形尾巴,责任应该不在她。这么想着,她又放下心来。她爬起来坐着,双手托腮,一脸认真地端详着身边的秦砚初,越看心里觉得越美。秦砚初靠坐在一棵树旁,安稳地睡着。他变幻了尾巴出来任由她抱着,让她感觉暖暖的。月色晕染开来,他眉眼舒展,睡颜如画,仿若夜色本该就是这样,给人安睡的力量。趁着徒儿没醒,白晚晚不禁又摸了两下尾巴,手感特别棒。她喃喃道:“我就说,狐族一定有什么天生自带的魅惑力在的吧。”秦砚初也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一般,在白晚晚怀里的尾巴欢快地摇着,挠得白晚晚有点痒。撸够了狐狸尾巴,白晚晚心满意足地再次睡下,半梦半醒间想起从前。那时候她都是睡不安稳的,人家都说无梦的夜最是好眠,可她以前虽然从来不做梦,睡觉却是她妖生中最不顺心的事。每一个无梦的夜都像一个巨大的断崖,就好像她每次的入睡都在寻找来时的路,可怎么走都会走到一处缺失了的虚无之处。于她而言,每次的入睡都是一次不由自主的坠落,坠落到无法言明的空洞里去,怎么都找寻不到一点边际。似乎遇见秦砚初之后,她慢慢地开始做梦了。虽然不知道梦中是谁的故事,白晚晚却是欢喜的。好像那个黑洞洞的地方有了点色彩,虚无之中多了些摸不着却看得见的缥缈云烟。那种感觉无法言说,白晚晚就是莫名地觉得有了这些东西,自己像个活生生的人了。她有了灵魂得以安放的踏实感,心中的空洞终于得以填满。:()浮屠劫:师父对我图谋不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