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尚远的瞳孔骤然放大。鱼形使魔安帕!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道光。是啊鱼形使魔,不就被认为是刘羽山利用安帕的力量,以及蹩脚的炼金术所创造出来的恶心玩意儿么?它们后来出现在了舒窈山庄。而现在,舒窈山庄又和锡海隐修会手底下的人鱼,以及某种正在准备的祭祀联系了起来。秦尚远的心跳加快。如果再从刘羽山的事情往前数。那就要回到那座废弃的精神疗养院了。老爸和老妈就是死在了这些鱼形使魔的利爪之下。所以说,自己家人的死,其实和锡海隐修会脱不开关系?那个“结婚纪念日”爸妈对自己隐瞒的,到底是什么?秦尚远心跳骤然飙升,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。他强行镇定下来,继续向下读。————所有的一切,都建立在人口贩卖和转运的基础上。对方一定需要大量的人类来作为实验材料,或者是某种祭品。包括了人类的身体,以及人类的灵魂。所以不排除那个组织背后,就是一头强大的恶魔,或者等待复苏的恶魔,又或者是某种化身。但不管他是神还是魔,惹到了夏家,打上了蔷柔的注意,那就得死。来之前我查过资料,全世界每年有记录的失踪人口多达500万。而过去的几十年间,这个数字很稳定。“稳定”是个有意思的形容。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随机的事件是稳定的,如果一个事件呈现出“稳定”的状态,那么就意味着背后有人在操纵。每年500甚至可能更多的人类一直持续了几十年,甚至可能更久。这群人究竟是要做什么?就在我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,东北分局的拘束官来电,大连似乎有不明船只出港。航向貌似是东京。没想到下一站的目标,会来得这么快。————奔驰滑停。陆星野敲了敲秦尚远的肩膀。“我们到了。”秦尚远如梦初醒般抬头,满头的冷汗。“你怎么了?”陆星野问。“没事。”秦尚远有些疲惫地捏捏眉心,收起了日记本。“怎么样?有收获么?”杰兰特拉开车门,“剩下的之后再看吧,我们的目的地到了。”秦尚远抬头,恢弘的哥特式建筑耸立在他的面前。教堂的尖顶如同荆棘,直指着铁灰色的天空。背后传来施工的声音。巴黎圣母院。这里因为上半年的火灾,已经封闭了,现在除了背后的施工的队伍,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走在广场上。“我们现在在西岱岛上,一开始的巴黎就只有这座岛的大小。”杰兰特领着秦尚远和陆星野,向着正在修缮的教堂走去。“巴黎圣母院,”杰兰特介绍,“罗素家在巴黎的财产之一,另一个稍微有些名气的,是卢浮宫。”“卢浮宫和圣母院,都是罗素家的财产?”秦尚远睁大眼睛。“没错,巴黎分局的办公室就在卢浮宫,你要是感兴趣,我们待会儿去转转,”杰兰特说,“不过那里的主人,现在正在这里等你们。”“那里的主人?谁?”秦尚远走入教堂主殿。他抬头仰视高耸的拱形穹顶,灰白色的阳光透过顶部的花窗照射进来,灰尘飞舞。空旷的主殿里透着一股肃穆、庄严的气息。穿着黑色呢子风衣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座椅上。听见了脚步声,女人缓缓起身,扭头招手。好、好漂亮的人。秦尚远顿时愣了下。高挑的身材,卷曲的黑棕色长发,深邃的五官和灰青色的瞳孔。如果她是一尊雕塑,那么雕刻她的艺术家,一定要比米开朗基罗还要天才。无论男女,只要你和她对视一眼,心里就会对她生出无限的好感。甚至是坠入爱河。当然,秦尚远并没有这样,他只是单纯地惊叹于女人的美丽,不真实但又的确存在的、惊心动魄的美丽。“我的姐姐,”杰兰特伸出手介绍,“兰斯洛特·罗素。”“你好啊秦尚远,久仰你的大名。”兰斯洛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,脱口而出是流利的中文。秦尚远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,然后握住兰斯洛特的手:“您好您好,不敢当不敢当,多指教多指教。”谦虚三连。不过现在的他,好像成了全世界拘束官都仰慕的对象了。毕竟出道就是在“423”这样的大事件中幸存。前脚身陷“东京危机”然后成功逃脱,马不停蹄赶往巴黎。次次都从这种鬼级以上的大事件中全身而退,不免让人对这个新人产生好奇。有人说秦尚远就是个投机倒把,见风使舵的胆小鬼,但也有人说,他或许一直隐藏着自己真正的实力。否则那位脾气古怪孤僻的“梅菲恩”教授,也不可能心甘情愿收他做学生。秦尚远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。有流言,那就靠自己的实力让别人彻底闭嘴,毕竟没人能控制别人说什么。“你好,陆星野,我也听说过你。”兰斯洛特又向着陆星野伸出手。可陆星野无动于衷,只淡淡地点头:“你好。”这头龙果然对人类女性的美丽没有任何触动。甚至因为是罗素家的人,陆星野的态度也不会太好。“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。”兰斯洛特莞尔一笑,并没有多介意,她转身,“跟我来。”秦尚远一行人跟随兰斯洛特朝教堂的祭坛处走去。他们绕到了祭坛背后。那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,有一道暗门。兰斯洛特以从左到右画十字的方式,逐个触摸门上的浮雕。轰隆——门后传来一阵巨石挪动的声响,被掩盖在巨大的施工声中。暗门缓缓洞开。门背后是一道幽暗的、倾斜着向下的阶梯。狭长的甬道两旁燃着一盏盏的煤油灯,灯光昏暗摇晃。一股老旧而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。做完这一切后,兰斯洛特回头。她青灰色的眸子眨了眨,示意秦尚远他们继续跟随她的脚步。:()恶魔入职指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