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“富婆圈”,哪个富婆会为了自用而大量购入奢侈品呢?一天一只都用不过来。在这个过程里产生的“配货商品”中,也包括一些基础款的在二手市场非常保值的包。但富婆们不会使用,因不够特色,不显身价。它们最终会以全新的姿态出给二奢店,价格低也无所谓,只要安全完成“洗”的目的。
这些真富婆的脑子更接近生意人,买包、卖包、用什么包,不仅要让钱变干净,要资金回流,还要用足以匹配自己的奢侈品对彰显示自身价值,以便她们和一些有门槛的圈子更融洽地来往,创造更丰富的话题。
第二任包主被这样一番洗脑之后,整个认知都改变了,便在朋友的忽悠之下将这几只包卖给造假商。
调查到这里就卡住了,造假商必然不会承认此事,就算警方拿出转账证据,他们也会说买的不是这个东西。反正只要“脏物”找不到,就很难定罪。总之不管警方怎么说是配合调查,他们都不会冒这个险——万一以后被翻旧账呢?
不过那第二任包主也有点心眼,她在出包之前就将刻在金属上的印刻代码抄了下来,还让一个朋友用高清相机拍了照片留存。那照片已经清晰到可以直接送去二奢店做鉴定的程度,自然留给警方做证物比对也是合格的。
顺带一提,第二任包主之所以这样配合,也是希望警方承诺她不要追究支持、包庇、纵容生产商假冒伪劣商品的责任。
技术那边很快就对照片的真假进行判定,包括将照片里的代码和F国品牌提供的商品代码进一步匹配核实。
经过三次反复检验,最终证明这几只限量款包正是留学生被杀案件当中的那几只。
……
病房里,许垚和林纯的对峙仍在继续,两人谁也不让步。
许垚说:“如果真要做到天衣无缝,你当初就不该把那几个包卖掉,一把火烧了才能永绝后患不是吗?你就是太贪了,舍不得。”
林纯垂下眼眸想了想,没接话。
许垚问:“你不会真以为过了两年就查不到了吧?那么贵的包每一只都是有身份的。”
林纯抬眼说:“我入境的时候做了随性奢侈品登记,那几只包可不是我带到国内来的。”
许垚:“那怎么会落在你手上?也许是单独邮寄,走了清关手续。只要有官方记录就能查得到。”
林纯:“是有人送给我的。我收下包很开心,怎么会想到它们是赃物呢?”
许垚一顿:“是谁?”
林纯微笑着,却不答。
许垚很快想到两个人:“顾澎还是萧婓?”
林纯问:“你查了我那么多事,有没有查过在留学生案发期间他们两人的行踪呢?”
这一次沉默的是许垚。
她知道林纯绝对不可能是虚张声势、无中生有。
林纯又道:“所有事我都没有参与,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下脏物也是情有可原。我有精神病,承受不了压力。杀人这么刺激的事就更不可能了。但我可以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,以证人的身份协助调查。”
许垚皱了皱眉:“你的脑子倒是快。恐怕事情开始发酵之后,你就已经在复盘了吧?可这里不是F国,你要完全清白是不可能的。顾鹏和萧婓一定会说出你做过的事。”
“是啊。我的秘密不可能永远掩埋。”林纯轻叹,“可我计算过,只要能证明留学生的死与我无关,此案的专案小组就不能再追究我的责任。至于其他事,那都是发生在F国的过去,又不涉及中国公民的性命,国内不会越权追究。最坏的结果无外乎是遣返,我会回到F国继续我的生活。只要还有钱,那边对我的追究我就有时间慢慢周旋……”
的确,F国的司法制度钱可通天。那两个受贿的警官被揪出来又如何?永远会有下一个。只要人的心是贪婪的,钱就钻得进去。
许垚眯了眯眼,她相信任何人心里都有个黑洞,里面都住着一只鬼。
只要心里有鬼,就有弱点,就不可能这样有恃无恐。
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有找到林纯的弱点。
许垚心里一定,问:“那你的身份呢?不担心曝光吗?”
林纯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出现四分之一秒的凝滞,但很快就松懈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