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铃兰没有接他的话。
大家齐心协力,很快就把要寄走的东西搬上了拖拉机。
傅远航和木木也跳了上去。
“你们小心一点,寄完东西早点回来,也别买菜了,家里还有呢。”周铃兰嘱咐道。
木木挥着手:“我们知道的,干娘你快回去吧,阿牛叔,出发!”
等俩孩子走了,周铃兰关上门,去找大队支书开介证明。
谁知道在村委办公室碰上了傅大伯,他和老支书两个人抽着旱烟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“征途娘来啦,是来开证明的吧。”老支书笃道。
小村庄没有秘密,周铃兰要进城享福的事,早已经传遍。
周铃兰打过招呼,点头道:“是的,麻烦你了。”
老支书在这个位置上连任了三届不是没有道的,他把一早开好的证明递给周铃兰:“早给你准备好,等着你来呢。”
周铃兰接过看下,确认没什么问题,谢过支书才放进口袋。
“你们家征途和苏知青都是了不起的人,我听说苏知青还当了厂长是不是?可别忘了自已曾经也是青莲村出去的人啊。”老支书说。
“不会忘,不过孩子的事我很少过问,先回去了。”周铃兰不软不硬说了一句,便开始往外走。
“征途他娘你等一下。”傅大伯追了出来。
“他大伯有事吗?”周铃兰停下来问。
傅大伯语气带着讨好:“征途娘,都是一家人,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?”
周铃兰说:“他大伯,我们两家不是一直都这样见外的吗?你过去怎么对我的,需要我提醒你吗?我不去争辩,是我不想争辩,也不不想计较。
我没有因为你的身份得到过半点优待,一直都干着最脏最累工分最少的活,你都忘了吗?”
傅大伯动了动嘴皮子,想争辩什么,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。
周铃兰继续说:“我不怨你,同样的,你也别想着从我的孩子身上获得什么优待。
处亲戚也是讲缘分的,处不下去,就互相不打扰吧。
对了,我的自留地是我自已开荒的,地里还有些东西来不及挖,我想留给小梅子她们家打,你不会有意见吧?”
傅大伯咬了咬后槽牙:“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?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,傅磊是我弟弟,他泉下有知,愿意看到你这么着急跟我们划清界限吗?他能瞑目吗?”
周铃兰摇了摇头,笑道:“绝吗?磊哥走了以后,你就没管过我们一家,征途出任务的时候你落井下石,你那时候有想过磊哥能不能瞑目的事吗?”
周铃兰叹了口气,她本不想争辩什么,但是有的人吧,明明自已亏还觉得全世界欠了他似的,这种人如果不跟他说清楚,以后有得烦恼。
“磊哥生前跟我说过,他很感激父亲收养了他,把他养大成人,所以他把每个月一半以上的津贴寄给父亲,报答他的养育之恩,直到你父亲去世,才停止津贴。
你们家那个院子是怎么盖起来的,你父亲给你留下多少东西,想必你也心中有数,他大伯,我们不欠你什么,你如果想清算的话,趁着老支书也在,我们也可以坐下来算一算旧账。”
傅大伯好像吃惊地看着周铃兰,好像不认识她一样。
她性子一向软弱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锋利了?
从前他怎么对她,她连屁都不放一个,默默承受着。
难不成一直在扮猪吃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