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因为他年纪小,寺里的和尚说起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不会避着他,他也因此听了很多事情。池鱼闻言眉头舒展,问橙子道:“他负责灵业寺采买账目,若是账目出了错,是不是要出去核对?”橙子点点头,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,“还有,我之前还听说,寺里收人很严,都是要查过往还有籍贯的,不能随意进人,像是春远这种情况,寺里应是不愿意要的。”橙子为她提供了一个突破口,灵业寺作为京城周围最负盛名的寺庙,内部管理十分严格,在接收出家的僧人时会过问其过往,以及家庭状况,很难凭空往里塞人。春远的情况与橙子不同,橙子是被亲戚送来出家,但是他并不愿意,故而待在寺里讨口饭吃,而春远背景复杂,是不可能过明路进灵业寺的,那也就是说,他是被大胡子和尚借用自己的关系安排在自己身边的,所以他一直不让他出自己的院子,以防被人发现。而,即使大胡子周围有那么两个人知道春远的存在,大胡子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春远的来历,应是寻了别的借口糊弄过去了,毕竟出家人以慈悲为怀,没人会助纣为虐。那么,她只需要为他找点事做,调虎离山,再买通大胡子和尚会找来看管春远的人就好了。想到此处,池鱼又问橙子道:“那个大胡子和尚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人啊,就是那种,如果他有事离开,会找那人帮忙看着春远的和尚。”“我想想。”橙子故作成熟地摸着下巴,想了一会儿,橙子一拍手掌道:“慧慈师父!只有他喜欢与大胡子说话,而且关系比较好,但是我听说其实慧慈师父其实背地里并不是很喜欢大胡子。”池鱼眼神一亮,有矛盾,那就好办了。她对两人说道:“你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很久了,先回去,我已经有主意了,等我好消息就是了。”“嗯嗯。”两人点点头,借着黑暗的掩护,悄悄地溜回了住处。春远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,刚要关上门,一道严肃又古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,“你去哪了?”春远本就十分紧张,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,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,就见负责看管他的大胡子和尚站在他身后。他拿着生了锈,还磕了一个齿的烛台,目光沉沉地看着他。散发着暗淡昏黄光芒的烛火好像要熄灭一般,却又不死心地挣扎着,颤抖的烛光映在春远的双眸里,好似与他融为一体,他抬眸想要对上大和尚的眼睛,却又不自觉地移开了一点,他咽了咽口水道:“我刚刚去茅房了,见你睡得沉,就没有与你说。”大胡子和尚皱起眉,似乎有些不相信,质疑道:“去茅房要那么久吗?”春远又咽了咽口水,双手垂在身侧紧张地绞着僧袍,嗫嚅道:“晚上的饭有些酸了,吃得跑肚子了。”大胡子和尚凝神想了想,今日给他的晚饭确实放了有几日了,见一切都解释得通,大胡子和尚也没有继续追问,他的声音里带了困倦,他叮嘱道:“回去,下次无论我在做什么,你要出去就要跟我说一声,知道了吗。”春远唯唯诺诺地点点头。算计第二日,池鱼早早地起身将此事告诉了沈羽。“你的意思是我们佯装离开灵业寺,给对方设下一个我们此行只是为了来灵业寺求姻缘福,并不知晓春晓有个弟弟被藏在灵业寺的假象。”“实则我们由明到暗,将我们从明方变成暗方,然后设计将大胡子和尚调虎离山,在串通慧慈师傅,将春远带走,在大胡子和尚回来之前,将他带回来。”听完池鱼的话,沈羽总结道。“对,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,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得知他的身份,趁他们还没有防备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池鱼神采奕奕,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地着手去做了。沈羽又提出了疑问,“那慧慈师傅会帮我们吗?”池鱼眯了眯眸子,意味深长道:“橙子与我说,慧慈师父虽然表面上与大胡子和尚的关系很好,但是背地里却不是很喜欢他,若是我们把握好其中的关键,他未必不会帮我们,只是,”她话锋一转,“如今,对方应是安排了人在寺庙之中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,我们如何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,见慧慈师父一面。”“这个好办,我们寻个由头将他引出来,无论是托橙子传话也好,找其他人也好,都是可行的。”“而且,等我们离开灵业寺,对方也便没有继续留在灵业寺的必要了,对我们的监视也会停止,见到慧慈师父并不是难事。我们现在难的,是如何在大胡子和尚掌管的账目之上做手脚。”沈羽分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