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愈看到他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中,冷笑着看他,那目光好像在看一出好戏,那笑容是那么的刺眼,好像他接下来就要剥夺他的人生。他抱住头,疯狂地摇晃着,愤怒地斥责着他,“你够了!滚出去,滚出我的身体。”池鱼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,她向后退了一步,双眸却已经警惕地盯着江愈。江愈身体里的人闻言神色立时沉了下来,他冷笑着走上前来,江愈立时恐惧得后退。他的声音如同鬼魅,将江愈拉进了无边的噩梦之中,“江愈你忘了吗?你才是这具身体的外来者,这具身体的主人姓风,名落尘,是北今的大皇子,也是北今的太子,从来不是什么可笑的,东晋的江阴侯世子江愈。”江愈失声否认着,“你胡说,你胡说。”“我没有胡说,我带你想想,你忘了你梦中的事情了吗?那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啊,北今被灭,东晋的人踩着北今百姓的尸体入城,你看到的尸山血海,便是北今的百姓啊,是你的子民。”“还记得你梦中的大火吗?那是我带人前去屠杀了徐有道一家的那一夜。一条条人名死在你的长槊之下,他们拼命的哀求着,挣扎着,你却依旧冷着脸,将长槊刺入他们的胸口。”“你知道杀人的感觉吗,人的胸口,坚硬却又柔软,只要轻轻那么一用力,便能将刀通入他们的胸口,温热而又鲜甜的鲜血溅在你的脸上,手上,你的身上,你怎么洗也洗不掉。”“可是他们还没有死,人的生命那么脆弱,却又顽强的可笑,于是你拧动着刀,刀尖划过他们的心脏,你好像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,然后他尖叫着哀求着,最后在刀下断了气。”“别说了,别说了,人不是我杀的,我从来没有杀过人。”江愈崩溃地大喊着,眼泪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。“怎么不算呢,我们是一个人啊,你想想,那些人都是由这双手,拿着长槊,将槊尖一点点刺入他们的胸口的啊。”风落尘的声音如同鬼魅,引诱着江愈一点点坠落其中。江愈低眸看向他的双手,他的双手之上突然布满了鲜血,他抬起双眼,入目的是死于他手下的人,他们堆成尸山血海,等着一双双死寂而又充满恨意的双眸看向他。风落尘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,“你还记得梦中,你是怎么一刀刀的杀死池鱼的吗?”提醒“你还记得吗?你拿着一把剔骨刀,将刀刺入她的胸口,又□□,带出她的血肉,鲜红的,温热的,还带着她的香味。”“她很坚强,咬着牙关一声不出,只是眼怀恨意地看着你,然后你又拿着剔骨刀一刀又一刀地捅进去,直到她没了声息,然后你拿着剔骨刀,将她抽皮扒骨,做成了人皮灯笼,放在床头,将她的尸体熬出油,每日用她的尸油点灯……”“别说了,别说了,我求求你放过她,你放过她,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。”江愈抱着头,双眸已经失去了神色,他崩溃地大喊着。风落尘要的便是这句话,他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,一字一句地缓缓道:“我要你去死,将身体还给我。”“好,我答应你,只要你不伤害她。”江愈想都没想,一口应下,“不过,我还想再与她说句话。”“好啊,念在你也算是我的半个亲生兄弟,给你半盏茶的时间,若是超过了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风落尘神色狠厉,脸上没有半点笑意。江愈望着那张与他一般无二的脸有些恍惚,他定定地看了他两眼,便跌跌撞撞地走向池鱼,池鱼见他走上前来,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,双拳紧握。江愈看了一眼便知道,她在防备着他,若是他做出什么事来,下一秒她便会将他制服,他苦笑着开口:“池鱼,或许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可笑,但是确确实实都是真的。”“我是个胆小鬼,我从很久以前便知道了很多事情,可是我不敢说,我怕我们分道扬镳渐行渐远,没想到如今却还是发生了。”“对不起,那一夜我没敢敲响你家的门,也没敢,将这一切都告诉你,抱歉。”他展齿一笑,露出了那颗小虎牙,他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道:“我要走了,临走前,我还想吃一块梨子味的糖果。”池鱼眯了眯双眸,他像一个未结的谜,危险而又神秘,她无意去探索,却时刻防备着危险,她冷声道:“没带。”他有些失望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,里面空空如也,他苍白地苦笑道:“好吧,我也没带。”“时间到了。”风落尘的声音冰冷地响起。江愈张了张嘴,没有说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