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,腻人的谢厌抚摸她的面颊,话没停过。“别这样阿婵,你说话好么?”“我知道,你恨我没能早日回来,对不起,我受了伤。”谢厌薄唇紧抿,眉梢眼角俱是慌张:“你说过不能受伤,我没用,还是被剑刺了肩胛,是因为这个,不理我吗?”“阿婵,原谅我……”谢厌如被梦魇,越说越快,手臂骤然用力,揽住她两边肩头往下一拽。水花四溅。一时天旋地转,尹婵惊呼了声,霎时被抱进池中。还没等松出一口气,那硬如坚铁的手臂便拢住她腰肢一转,脊背被谢厌摁着抵住药池内壁。“唔!”她仓皇抬眼。这一瞬,看清了谢厌受伤的眼尾。一个念头在心里飞快划过,纤薄的后背抵着池壁生疼,她却顾不得,失神地伸手,轻碰他深红的眼睛:“这里受伤了?”胎记旁乌黑深邃,如乌雀尾部的地方,却出现两道火辣辣的伤口。尹婵心口一疼。谢厌不知眼前人正因他难过。梦魇不寒而栗,一旦被擒,难以脱身。可他的梦里是尹婵啊,什么都换不来的尹婵,只恨不得千年万年长久。淡褐池水把浑身浸得湿漉漉,清苦的气息环绕,白蒙蒙的水雾一重一重,如披了薄纱。被谢厌抵在池壁,尹婵湿了面颊,再无半点檀粉妆。柔和的泉水洗过凝脂如玉的肤,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一颤,就有水珠从面庞滑下,落进微乱轻敞的衣襟。青丝浮在池面,谢厌强横地抵着她,指间拢起一缕发,湿哒哒的。眼前的尹婵,与南海腻玉雪白的珍珠无二。谢厌心口狂震,带着迷离的目光,眼不眨地俯视她。手臂把娇柔的女子圈在池壁与胸膛之间,如此,仿佛尹婵独他一人所有。瞳仁深幽,倒映出尹婵酡红的面颊,她眼睫扑闪,尤有羞怯,眼波的流转更像在勾他。不知是肩胛的伤在闹,还是控制不住迷失心智,谢厌面着红潮,喘息变重。急躁粗重的气息实在可怕,尹婵被推在内壁,嗓间轻咽,不由更往后退,避他要吃人的目光。可身后便是冷硬的池壁,没法逃了。她期期艾艾开口:“谢厌,你先松手……”谢厌用力地闭了下眼,又睁开仔细看她,确定好是尹婵后,眼瞳黝亮。这是梦,梦里是尹婵。他可以予取予求,做平日渴求却不敢的事。额前的水珠滚在鼻尖,谢厌痴迷地张了张唇,喘息越发难以抑制。此时,倏地倾身,埋头在她湿滑白皙的肩窝。尹婵心头一悸,肩窝被他蹭了又蹭,酥麻钻进心口,禁不住地仰起头,迷离着细细轻喘。“阿婵,原谅我。”谢厌停留在方才的梦魇,只觉尹婵是因他没有照顾好自己,而在这梦里变得冷漠,“好不容易见到你,别对我冷淡,这次死里逃生,我怕极了。”尹婵起初听得晕晕乎乎,待他说完,已是心跳加快。“怕什么?”她眼眸轻闪,试探地问。谢厌果然还以为是梦。只埋在她肩头,黯然道:“有很多害怕,怕伤的重回不来,怕疤痕愈多,你厌弃了我。”似乎哪一字戳痛了脆弱的心口,谢厌话一落,蓦地抬头:“阿婵,你能不能亲我……”尹婵脸红红的,抿唇:“什、么?”谢厌按住擂鼓怦怦的心,幽邃的眸子追着她:“时时刻刻都想抱着你,亲你,可不敢,只在梦里敢说敢做。”这人……说着大胆露骨的话,他知不知道这其实不是梦。待他醒了,再听这话,害不害臊。尹婵都替他脸热。“好不好,好不好?”她没动,谢厌就急不可耐地捧起她的脸,火热的喘息密密麻麻袭来。那股子气息滚烫,烧人,抚过脖颈,像被好多蚁虫啃咬,痒得心尖都发颤。实不相瞒……尹婵再如何羞,也是喜欢他这样的。可只如此却不能够。她瞳眸微转,俏生地别开脸,避过谢厌的蠢蠢欲动,复又问了一遍:“你要我亲?”双手难为情地绞起来。谢厌用力点头。若素日他也这般直言不讳……尹婵摇头失笑,抿舔了下唇,望着他急切的模样,身子朝后倚了倚,轻轻靠着内壁。衣衫湿便湿了,此时顾不得那些,脑中百转千回,心说谢厌这脾性,竟是一日比一日奇怪,更日日叫她欢喜。眼下这梦,除了他能做出来,还有谁这般怯生又放肆。尹婵悠悠端详他眉眼,直看得谢厌越来越耐不住,喉结滚动,她才一挑唇,轻笑道:“也不是不行。”边说,软腻的胳膊抬起,圈住谢厌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