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前一片默然,阒无人声。尹稷回头看向女儿,双双怔住:“他竟请来了燕亲王。”◎最新评论:【哈哈哈,牛】【就要给老婆最好的!】-完-、迎秋◎猎场里,无人敌过他的风姿。◎尹婵想去正堂,被父亲阻止,只让她在闺房等着。她也知道提亲的时候不便过去,拉着父亲的手晃了晃,娇生生地:“爹,别对谢厌凶。”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尹稷嘴上嫌弃,腿脚越来越快,赶回寝屋更衣。之后发生的事情尹婵便都不知道了,原想看书,可捧着没翻两页,心思就飘到了正堂。好不容易挨到黄昏之际,阿秀跑来告诉她,说谢厌和燕亲王已经告辞,尹婵连忙问:“爹爹怎么说,可答应了?”阿秀还想卖关子。尹婵催她:“快说呀。”阿秀娇俏地福了福身:“恭喜小姐,小姐得偿所愿。”尹婵就捧着脸,好一阵没有转过神,脸上一下子红,一下子热。临夏,天也燥了,她只穿着薄薄的裙衫,却脊背和胸前都是细汗,催着阿秀烧水沐了浴,换了一身清爽,提着裙摆往爹爹的院子去。一路上她就在想,真好啊,离开原州到如今,快满一个月了。她心心念念的谢厌,终于成了她的。谢厌请德高望重的燕亲王去卢国公府提亲,次日,全京城都知道了。一是惊叹他飞黄腾达,连一等亲王都请得动,二则,议论纷纷,茶楼客栈皆在雅谈这亲事成或不成。其中,大半数的人都想,卢国公定是看不上的。谢厌的模样如今谁都见过,瘢痕可怖,容貌丑陋,加之由信阳侯传出来的不祥胎记,人人见他,都敬而远之。这话一出,当即有人反对:“谢公子武艺高强,深得当今看重,又有救驾叛贼的功劳,往后乘云而上,焉知不会得到燕亲王那样一等一的尊崇。你等只看面容,委实无知。”一石激起千层浪。群情哗然,好事者一抚掌:“看脸如何?古时容貌鄙陋的才子,尚且连科举都不能入,谢公子无非仗有运势,便是你我处在他当日的境况,何谈不会青云直上?”“说归说,咱们都是外人,做不做亲,还得看尹家。”“似闻,赵小侯爷和靖国公次子都曾去提亲,被卢国公打发了。”“何止哪,遍京未娶的高官贵人,谁没有打探过卢国公的意思。”其人一言,引得酒楼诸客为之侧目,他便侃侃而谈,“尹小姐是圣旨钦封的郡主,身份贵重,貌比神女,谁不倾慕?”众人连连点头。还想再论论谢厌的长短,这时,有日夜关注尹家消息的公子,听到下人的传话,红着眼睛叫来一坛酒,仰头闷喝,动情大喊:“终是在下无缘哪——”一时左右皆问何意。下人才说,就在一炷香前,尹家小姐与谢家大公子定亲了,连皇上都御赐珍宝,这是天大的福气和尊贵。酒楼安静了一瞬,小二抱着一坛坛酒给众公子满上。很快,楼内皆是一番高亢之语。什么“有心树,无情水”,“落花有意”,“我本将心向明月”诸如此类,情意绵绵,不绝于此。情到深处,更甚点点啜泣。小二为之动容,回到掌柜边上,抹泪道:“诸君深情厚谊,奈何天道不公。若将尹小姐一分为二,为三,为千千百百,天公作美,才是成全。”掌柜拨着算盘,斜了他一眼:“得了吧,当初卢国公‘阵亡’,你没听他们怎么说尹小姐的?罪臣之女,轻贱不足道,岂可相配。”他笑睨向二楼喝醉酒的公子们,幽幽叹息:“殷殷情义,区区而已。”小二的眼泪摇摇欲坠,生生被逼了回去,睁着双懵懂的大眼。“这……”暮去朝来,已是初秋。谢厌来尹家下聘后,请的婚期是十月初八,黄道吉日。婚期将近,尹婵日日待嫁,起初还带着莫大的期盼,可时辰过久,整日与阿秀大眼瞪小眼,便觉无趣。她忍不住想在原州的日子,常常出门,看山看水,赏花赏人,快哉。可什么时候能回原州一趟。欧阳大人还在原州,今生不知有没有缘分相见。阿秀捧着话本凑到她身边,煞有其事说:“小姐,我知道了,你别怕整日胡思乱想,这是寻常事。古书上都说了,待嫁之际最易生遐思,这叫成亲前的忧思症。”“是嘛?”尹婵头回听,睁大眼睛看话本,“《谭文公明言》?既是男子书写,怎会知道女儿心思。”“能传世的自然是大家。”阿秀压压眉头,“又开始说没头没尾的话了,小姐往年还告诉过我,只要有心,铁杵成针,做文章也是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