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喜欢用语言表达所想,于是俯身亲吻住她微微张开的唇,从上唇到下唇。
周沥想,比起言语和行动,梁宛的心脏一直更诚实。她不会控制情绪,不会缓和心跳速率,于是那儿咚咚咚的跳动都从脖颈的脉搏传递给他。每一次跳动,仿佛都代替她说着什么。
白天刻意的远离和逃避,从亲吻那一刻起就不复存在。梁宛闭上眼睛,手也不安分地在Lee身上游移。
她喜欢靠直觉和本能活着,而现在就是在依着本能。
吻逐渐加深时,不和谐的铃声在房间响起。
像早晨的闹铃突然吵醒梁宛的白日梦,她颤了颤,猛然惊醒。
“对不起,我接个电话。”
她四肢并用跳下床,背对周沥接起微信语音。
“宛姐,上次的企划书备份在哪个文件夹里?”电话是陈彦打来的。
“在Z开头那个文件夹里,菲林姐知道的。”
“我哪敢问她呀。”陈彦嘀嘀咕咕,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说,“坐红眼航班来深圳出差,我到现在还没合眼呢。早上会议的资料还要打印带过去,宛姐你快回来吧,我快累死了。”
梁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国内已经是清晨。
“你快去躺一会儿吧,能睡一小时也好,会议的时候千万别打瞌睡。”
“我一边和你聊天一边改文件就清醒了。”
梁宛扶额,刚抬起头才发现面前有一面全身镜。镜子完完整整地照出整个房间,而Lee就坐在床沿,微微弓着背,注视着她。不算清晰的光线里,她看见他脖颈上自己留下的浅浅齿痕。
“咳咳。”
她被自己呛到了,连忙收回视线低语。
“陈彦,我这边现在是深夜,我准备要睡觉了,你要不出门找一家咖啡厅去?”
陈彦撒娇道:“还没开门啊。而且宛姐你平时不都很晚睡觉嘛,怎么去了挪威作息这么健康?”
“……”梁宛胡诌,“因为我今天走了很多路,又累又困。”
“好吧好吧,那我找一家早餐店去坐坐,请保佑我不会猝死。”
梁宛点头,“保佑你。会议结束就快回酒店补觉吧。”
结束通话,梁宛小步走回床边,不太确定地开口问他:“你……还有兴致吗?”
听说这种事被打断的话,许多人会失去兴致,甚至生气。
周沥抬眸,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到手腕上。下一秒他拉着她往下坠,落到床中央。
“你说呢?”
细密的吻,无处可逃的桎梏,和落在身上时又变得轻柔的接触。
他亦是矛盾体。
梁宛感知到他的强势与掌控,可又看见他的隐忍和克制。
不知怎地,梁宛想起今天那场雨。
也是这样忽然而至,汹涌地来,漫天云卷云舒遮了人的眼。
无论列车行驶得有多快,无论走到哪里去,都躲不开那场雨。
她远远观时,着迷欢喜,觉得雨水多些宁静。
可等她真切淋到那浸透她的雨时,她又害怕远处团团云层下未知的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