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机里,谢晚馨的声音震耳,梁宛庆幸Lee听不见。谢晚馨向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,她嘴里没有秘密,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。
“嗯,我朋友。”梁宛淡淡回应。
周沥重新缓缓启动车子,明知故说:“不打声招呼,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礼貌?”
“不,不用了……”梁宛强颜欢笑着,“她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。”
“梁宛同学,”谢晚馨喊了半天无果,露出狡黠的笑容,她知道梁宛自始至终都没有摘下耳机,“等你回来,我要好好盘问你和这位极光猎人的故事。他和你说话的语气可不像是不熟,你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。”
“等回来再说吧。”
只要回到国内,只要离开了Lee,梁宛相信自己总能将此事搪塞过去的。
良久,喧嚣退去,车内终于回归宁静,同时也让梁宛重新开始坐立不安。
她知道Lee绝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,她几乎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质问或指责。
梁宛等了又等,等到山下漆黑一片的城市里亮起几盏微弱的光,他还是没有开口。
Lee不言亦不语地驾驶车辆,梁宛便忍不住去观察他,用余光,用不经意的一瞥。
他的神情依旧淡然,看不出喜怒。
兴许,他是真的不在意?
“想说什么?”
周沥注视着道路,冷淡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。
梁宛终于还是察觉到了,他语气里微弱的不愉快。但别无他法,她只能将其选择性忽略。
说到底,即便他们之间闹得再难看,也只剩最后两三日的时光了。关系是否融洽,还有他的心情,都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。
梁宛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,靠着车窗说:“我困了,睡一会儿。”
她在心里说了一句周沥听不见的对不起。
她此次来到挪威,是来当一个无情的坏女人。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动而改变初衷,从而让自己站到更被动的深渊。
对不起Lee,或是对不起自己——她只能选择前者。
没有月亮的夜晚,星光逐渐被云层藏起。
山下的城市好似在逐渐苏醒,却依旧不见晨光的踪影。北极圈里有的是长夜、寒风和无人诉说的孤寂。
后视镜中,周沥看了梁宛一眼,看她闭上的眼睛,也看她合上的心门。
回程的路显得那样漫长与沉默。
梁宛,你招惹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