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说好,事成不成,可不是我说了算的。”
陈姨娘似乎没想到她长这么一副模样,收钱的手却这么快,立时瞪着眼睛要去抢:“你——”
“姨娘反悔了么?”她笑着把荷包藏到腰后,“如今反悔可来不及了。”
陈姨娘气呼呼地又一甩帕子:“给你给你,你好好办就是。”
*
几日后恰逢休沐,换了一身常服的青年在书房看书。
“白日,依山,尽。”
窗边鸟笼里阿宁得意地抖了抖漂亮的羽翼,赤喙一张一合。
“教了几日,它就只会这一句?”连着听了几句,魏应舟搁下书,皱眉看它。
就这一句还断断续续的。
“少爷要叫它阿宁,它又岂敢叽叽喳喳。”池帘放下手中毛笔,笑道。
“我起个状元名字,它难不成自己就会作诗了?”魏应舟轻声嗤笑,索性起身来到笼子跟前。
“少爷来瞧瞧阿宁。”池帘说着也走过去,把笼门开了条缝,小鸟儿便伸头探脑地出来了。
他看窗还开着,“你就不怕它跑了?”
阿宁有点紧张地用喙轻啄她纤长的手指,女子唇畔笑意亦浅浅安宁:“我觉着它很喜爱我,翅膀长在它身上,若走了不回来,那就是更喜爱自由,说明与我无缘了。”
魏应舟看了她一会儿,片刻后才道:“看来它的确喜爱你。”
“它有些不熟悉你,少爷,你伸伸手。”鸟儿停在女子润白的手背,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它往他这边挪。
青年依言抬起他宽大的手。
那手刚过去,鸟儿就扑腾了下翅膀飞了起来。在屋内盘旋了一圈后,从敞开的窗户处飞走了。
“它害怕我。”半晌,魏应舟收敛了神色淡淡道。
“怪我方才动作吓到它了。只不过鸟儿飞是天性,说不定它会因为留恋又飞回来,”池帘探看了下窗外,又回头道,“若它回来了,少爷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?”
她眉间轻蹙,有些遗憾。
“它能回来说明真心喜爱你,也算它聪明。”魏应舟挑眉,“你说便是。”
“女子嫁了人养在深宅,就和鸟儿一样盼着自由。我与陈姨娘交好,过几日就是上巳节,少爷可不可以带她同去游玩?”
只是研究了半日琴谱,便好到要为别人在他面前提要求?
平日里也不见她为自己讨些什么。
魏应舟眸光在她身上打转,“嗯”了声,算是答应了。
池帘心中问玉镜:“你可会唤鸟儿?”
玉镜顿了下道:“宿主若喜欢,我能给它引过来。”
只是需要动些细微的手段。
就在魏应舟应下不久,外头传来鸟儿轻快的啁啾,魏应舟便见倚在窗前的女子顿时眉宇舒展,笑容明澈,伸手去接那满身彩羽的漂亮鸟儿。
她又是笑又是气:“你还知晓回来!”
小鸟声音清脆,激动地喊:“白日。白日。白日。”
若是三声少爷,不知该有多动听。
素来阴沉冷淡的青年久久地看着这一幕,唇角扬起,竟也有几分难得的明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