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王是练武之人,体温稍高,被抱住的时候,好像被一张暖暖的被子裹住,因已就算今夜寒凉,露天而睡,她也察觉不到多少寒冷。
齐风禾今夜有些失眠。
贴着热源,她忍不住抬头,借着火光偷看那张如玉的脸。火光橘红,映于他脸上,给这张常年藏于面具之下而雪白的脸,添了几分暖色。
他闭着眼,好似已经睡下,齐风禾在他颈间蹭了蹭,突然停下。
隔着衣物,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。
她又偷偷看一眼温王,见他双眸依旧闭着,便收回视线,悄悄抽出缩在他胸膛上的手,掀开他一侧的衣物。
一圈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就这么刻在他的肩膀上,齐风禾愣了一下,随后缓缓张开嘴,凑过去比量。
对上了。
是她咬的。
齐风禾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。
好似是几日前,温王带她去观看行刑那日。
她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,被吓坏了,心里只有恐惧。哭着,咬着,想通过这种方法将情绪发泄出去。
她只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,抓着咬着,将牙齿叩了进去。
贝齿破开了血肉,深埋里面,然后血腥味涌了上来,就像刑场那股挥之不去的气味。
她过了许久才放开,后来发生什么也不记得了,只知道自己被哄着睡了下去。
她盯着伤口久久未移目。
过许久,她小心将衣襟合好,隔着衣物,轻轻地将脸贴于伤口上。
又过一会儿,眼眶逐渐湿润,浸湿了温王衣襟。
温热的泪水还未凉透,又有新的温热淌下。
温王在篝火明亮中睁开了眼,冰冷声线混在篝火的温暖里。
“吾妻,莫哭。”
他轻轻将齐风禾搂进怀里,脸抵着她的头,轻轻拍抚着她的背,轻声细语。
“是吾有过在先。”
“不怪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