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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,陈初衍再次趴在车窗里面,抬头看着外面的日落。
下午吃完东西,他和闻礼下棋时,闻礼再次提起今天晚上要带他出来玩这件事。
许是下午睡过一觉的原因,他的睡意难以去除,刚上车还是昏昏欲睡的,一直打着哈欠。
不用想都知道,闻礼要见的朋友肯定是谢允竹和容华两个人。
陈初衍百无聊赖的摇着脑袋,跟阳光下的向日葵似的,可爱的紧。
文伯一手拿着咖啡,一手拿着毛巾,从椅背上伸出头,看着趴在窗前的陈初衍,低声问着,“小衍要不要喝一口咖啡,或者睡一觉。”
沅水苑离谢允竹选的聚会地址还有些距离,若是陈初衍想睡上一觉,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陈初衍转过头来,狭长的丹凤眸里水盈盈的,望过来那刻带了些无辜,“都不用,谢谢文伯。”
一旁看着报表的闻礼没有抬头,对着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文伯说了一句,“到地方下车的时候,别忘记把药带着。”
文伯闻言看了一眼保温杯,点了点头,“对,这个是不能忘的。”
车上唯一一个病患茫然的看了一眼闻礼,又看了一眼文伯,丝毫不知道自己还要吃药。
陈初衍从窗外日落的魅力中脱离出来。
他身形转了圈稳稳地落在闻礼旁边的座位上。
整个人躺在座位上,他将头放在闻礼看着的报表上,侧着头抬眸看闻礼。
闻礼低垂着眸子,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,被银丝眼镜遮挡住的眸光微动。
他轻轻一动了一下正在捏着报表的手,掌心将陈初衍的头按住。
他与那双亮亮的双眸对视,看着这猫咪做派的动作,心里多了些柔软,“怎么了?”
陈初衍微皱着眉头,他吃过太多药了,如果药有用的话,上辈子他也不会死,这辈子他只想好好活剩下的日子,没必要给自己多找罪受。
对药害怕的心理战胜了那若有若无的边界感,陈初衍现下只想想尽办法让闻礼‘收回成命。
陈初衍:“不吃药。”
闻礼听到陈初衍的话,第一次在陈初衍面前彻底冷了脸。
他把手从陈初衍的头发上移到陈初衍的手臂上,用了点力气,把陈初衍推回原位坐正。
他重新拿起膝盖上的报表看起来,用动作表示陈初衍的这个建议,他不同意。
陈初衍坐正后转头看向后座的文伯。
只见,文伯装作没听过一样喝着咖啡,还装作正经的戴上了耳机,显然是不会帮他说话的模样。
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,转了身子重新趴在了车窗旁。
陈初衍抬眸看向外面的风景,没有再打扰闻礼工作。
可外面的风景太乱,陈初衍忽然有些看不进去。
他的视线又落在了车流的野花上,可高楼林立,日落的光照不到车流旁边的野花上。
平添一份伤感。
同样心绪不平的闻礼此刻也看不进去报表,他不想拒绝陈初衍的任何要求。
但在陈初衍身体健康这件事上,他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地方。
他求不来第二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