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的对,朕有朕的责任……”夕文一瞬间的心理变化被苏离捕捉到了,他盯着黑巾外露出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朕有段时日没有恩泽后宫了,这是朕最疏忽的地方,实是不该。”“亏得少侠点醒,朕这就翻牌子。”感觉到越发松快的制压,苏离微笑道。你在不甘什么呢?你不是想他振作起来吗?夕文意识到这点,便松开了手,轻巧的退到离苏离很远的地方。夕文本来要走的,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留了下来,藏在玉澜阁的阴影里。他将跟踪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,掇在苏离不远不近的位置,看着他摆驾,看着他用膳,直到夜幕近了,又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一盘翠玉方牌上流连,又看着他传唤了一长串的名字。“你怎么那么傻,竟去劝他……”红线听到这里忍不住咿嘘,他敢打赌,苏离肯定看出了夕文的心思。“后来呢?”“后来……”夕文的目光从房檐下垂着的红辣椒又移到红线脸上:“后来,他点了许多女子进来。那些女人……眉心正中都点了鲜红的胭脂,他挑了一个和你最像的……再后来,我就回来了。”“傻瓜……在他面前劝他宠幸后宫,在我这又劝我去见他。我不会去的,他太狡猾了,保不准去了就回不来了。”“你……你!你刚才明明答应了的!”夕文愤怒了,拳头攥得咔咔响。红线赶忙向后跳开,道:“你要打我?!你打我我更不去了!”夕文小胸脯喘得鼓鼓的,拳头松了紧,紧了松。“我怎么会打你……一开始就说了,是求你来的。”红线逃出小院,他不忍看夕文这样难过,但他知道,这种事情就像饮鸩止渴,对大家都不好。来到命格的门前,他理了理思路,正要敲门时,门里传出命格的声音:“进来吧。”门打开,红线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。命格竟没变化形容,刀削似的下巴高傲的抬着,神色却隐隐含着悲凉的意思。房里没有点灯,他脑后的白色华光和那一身雪白的袍子便分外明亮。乍然见着这景,红线思维有些迟缓。“他求你了?”“啊,对,我来求教……”还没说完,命格便向他招手。他慢慢走过去,看到命格脚前放着一小钵清水。水面上蒙着一层白雾,生生不息的流转着。红线觉得很眼熟,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。命格道:“本君刚回了趟天庭,从你府里偷了一瓢出来。”“这是我那池子里的水?!”红线惊道,难怪这样眼熟,真是……真是太亲切了!命格雪白的手指探进水里,撩起一串水花,水面的白雾立时散了个干净。“来,我们来看看夕文的前前世。”“还能看到前前世?”“法力够的话……”命格点点头。“那……神仙的过去……能看到么?”红线想起了那个梦境,若是可以……命格定睛看了他一会,道:“若是对方的修为极高的话,是看不到的。”说话间,水面已现出清晰的影像。还债一个馒头引发的情爱。……说话间,水面已现出清晰的影像。不知那是几百年前的一条长街,繁华不逊当下。天色将晚,街上热闹非凡,两旁的酒肆茶楼挑起了高高的灯笼。每家馆子都满满当当的,虽听不到声音,但仍能感受到那种热闹劲。就这么看了一刻,红线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,再看命格,却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。难不成星君修为有限,寻不出夕文的前前世,因此便在当年那条街上守株待兔?这么一想,红线便自告奋勇道:“星君,夕文的前前世我是见过的,他长了张瓜子脸……”“噤声。”命格扬了扬雪白的手指。不知又过去多久,天色终于黑了下来,除去明亮的酒楼食肆外,街上已人烟稀少;慢慢的,连酒楼食肆都空了,很多人摇摇晃晃出来,相互行礼道别;直到各家伙计闭门插栓上锁,整条街才算彻底静了。“看到了么?”命格忽然开口。红线瞅瞅水面,个中画面已是乌黑一团,仅能看出模糊的房屋轮廓。“看到了,天黑了!”命格扬着下巴瞥他一眼,指着夜色里的某一点,道:“这里!”那是一家最豪华的酒肆旁边的旮旯,喝多了的人就爱站在那吐。红线觉得恶心,没多看,但星君现在要他看,他只得揉揉眼睛使劲钻研,原来那旮旯里还蜷着一团东西。正在看时,那团东西动了动。红线这才看清,有手有脚,原来是个人!难道这……就是前前世的夕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