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族宴会没有聘请乐师,几个擅长音律的族人亲自上台,随性拉起了欢快的小曲。
轻松明亮的音符在大厅中流淌,年轻的后辈们手牵手步入舞池,或和恋人、或和家人,步伐轻快地跳起了舞蹈。
跳得最好是一对姐妹,两人身穿长裙,绣着郁金香图案的裙摆翩翩,步伐优美而灵动。那是一种自在而不拘束的洒脱,视线相对间带着狡黠的笑意与亲昵。宛如两只从花蕊中诞生的精灵。
跳着跳着,两个姑娘来到了他与丹面前,笑眯眯伸手:“我有幸邀请您跳一支舞吗?”
高大英俊的蜜肤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,欣然握住对方的指尖。丹不甘示弱,妹妹吃吃笑着,主动牵住对方小小的手,就像是姐姐带着幼弟一样走进了舞池。
奏乐的血脉者清了清嗓子,拨弄着一架镶嵌宝石的五弦琴。他有一个嘹亮的好嗓子,哼得出缥缈梦幻的宫廷乐曲,唱得来酒馆里的小调。
伴着骤然欢快的音符,他高声唱道。
“哦如果他们送我去打仗,我想当骑兵,哦我想像我的祖先一样骑马奔驰。”
“在号角发令、火炮轰鸣时,请给我一匹好马。”
“她是我最棒的姑娘,我们会在破晓出征去远方(你知道我们多么合得来!)”
乐手们嘻嘻哈哈,欢快逗趣的歌谣和大厅华丽的装潢并不相符。但家人之间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?人们宽容地给予这点顽皮一些小特权,跳的舞蹈也不再那么循规蹈矩。
金头发的乐手眯起眼睛,笑嘻嘻地吹起口哨。
“哦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步兵,行军总是落后。”
“在船上我头晕眼花,海水还让我口干。但如果你答应让我骑马,那可是我的强项。”
“哦尊敬的国王陛下(您的皇冠真漂亮!),等我带着桂冠从野外凯旋吧(等待胜利!等待荣耀!)”
“若你听到响亮的马蹄声,嘿那是我和我最棒的姑娘!”
奥雷乌斯的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。有些见过、有些不认识。有女性,有男性,有孩子,乃至于白发苍苍精神十足的老人。
每个人都随心所欲,只要愿意上场,就算不会跳舞也可以晃上两圈。他们的神情分外轻松自在,女孩的笑声如珍珠般洒落。
这里聚集着最坏的人,这里汇聚着最好的人。
既杀人不眨眼又甘于为了家人抛头颅洒热血,既冷血无情又总是为了在意的人退让。
奥雷乌斯很庆幸自己被这群人接纳,也明白其后隐藏的危险和重量。他正抚摸着狮群的脑袋,并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。
音乐的最后,丹站在了他的身前。奥雷乌斯有点伤脑筋地弯下腰:“你现在太矮了,和你跳很麻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