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,才发现腕间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痂了,估计再晚一点,自己都愈合了。
“为你包扎。”
楚泽衍眼疾手快,抓住那只想要收回的手,动作轻柔的把撵碎的草药铺在手腕,生怕弄疼眼前人,再用棉布一圈圈缠好。
“这样就不会再流血了。”
他抬头看去,她的唇色甚是苍白,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泛起痛苦之色,冷汗顺着额头划落在脸颊上。
“将军,包扎的有点紧,麻烦轻一点,我怕疼……”
楚泽衍手忙脚乱的解开棉布,看着充血的伤口暗自咬了咬牙,责怪自己笨手笨脚。“你等我,去喊柳珠来——”
他刚想要站起身,赵玉兰连忙扯住他的袖口,冰凉的指尖和他的手腕相碰,像是触电般两人立刻弹开,缩回了手。
两人双双坐在对面,尴尬的谁也不好意思看对方。
许久,才听见楚泽衍缓缓开口。
“多谢,白烛和纸船我会好好保存的。”
他目光眺向窗外,夜色逐渐漆黑,露出点点星光,让他觉得格外放松。不知不觉,竟然吐露了自己的心声,“打从爹娘离开后,我便不过生辰,看见你这封信后,让我心里轻松许多。”
不过生辰的理由,她也能猜的七七八八,望向他的目光中都不自觉柔和了些许。
“人的一生,都在学会告别。你外出征战,他们在家中等你。你回到家,他们已经去往集市。他一直都在你身边,只不过未来的每一天,都在擦肩。”
楚泽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角度,他全身僵直,目光愣怔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。
心中的某个结,似乎打开了。
“所以,爱是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的。”
她注视着他,神色缓和无比,眸底泛起丝柔色。
对方那双眸瞳仁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,一不小心就让人止不住的沉沦下去。
很快,书房外传来脚步声。赵玉兰立刻别过眼,腾的下站起来,那张小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。
她竟然没有注意到,天色已经如此黑了。
手足无措的说道,“我家摊位肯定忙的不可开交,将军若是无事的话,我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她说完这话快步来到书房门前,眼前门缓缓打开,就见柳珠和翠玉两人站在不远处守着。
那张本来就红的脸,都快要熟透了。
“柳珠,你送赵姑娘回去吧。”
楚泽衍整个身子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,只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指,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。
柳珠并没有多问,弯腰示意让赵玉兰先请。
直到两人完全离开后,翠玉才低头禀告,说他俩已经把胖女人交到县令那里去了,与此同时还清理了她的摊位,将来再也不会在青田镇出现。
楚泽衍满意的点了点头,屏退下人后,独自来到府内的池塘边,点燃了白烛,将纸船放进湖内。
望着微弱的烛火,他心中有了答案。
起身换了套纯黑色长衫,融于黑夜中,朝着赵家摊位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