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大点的月保知道,母亲这是在思念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将军。
自月保懂事起,母亲就常念叨好个负心汉的名字。
还常拿出那个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用的水壶来掂量。
月保明白,小小的枫木村是留不住他的母亲的。
只是,令两兄弟意外的是,一天,母亲去赶集,再也没有回来。
有村民说,母亲是跟着一个陌生人走的。也有村民说,母亲是买了一瓶农药,跑以圩坪后龙山,自己把自己给结果了。
版本很多,不知道该相信谁。
但是,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,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。
两兄弟把家里仅有的粮食拿出来煮了吃了,吃饱了肚子的两兄弟,不得不重新踏上浪迹江湖的路。
因为有和母亲多年讨饭的经验,两兄弟在外也不至于饿着。
后来,两兄弟都进入了队伍。
自此,村里再无母子三人的消息。
许多年后,村里回来一个性格怪异的人,人长得高高的,脸拉得长长的,一脸的悲伤。
只有那双眼睛里透露着悲伤和狠唳。
此人不言不语,像是一个呆子。
只有他脚下的那双鞋子,似乎说明了他是一个从队伍里出来的狠人。
村里人都不敢靠近他。
这个人径直回到那间熟悉房子,人们才愰然明白,这不就是当年的月保吗?
出去这么多年,现在长高了,长大了,也变得沉默寡言了。
多年的江湖生涯,月保身上有了一种枫木村人没有的,令人敬畏的东西。
大家都对月保敬而远之。
月保也不和村里人主动说话,每每吃过晚饭,月保就会坐在村头的小山丘里,眺望着远方。
呆呆的,一望就是一个黄昏。
血红的夕阳下,月保的影子染上了血色,使他更显得十分的神秘。
只有懂他的人,才略略想到,月保这是在眺望母亲出走的路,也在思念着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,所谓的将军父亲。
为了这个将军父亲,月保甚至不惜以身犯险,参加了当时最险恶的队伍,每天都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。
没多久,弟弟森林也重新回到了枫木村。
两兄弟的情况差不多。
惟一不同的是,森林带回来一把军刀,一把只有西洋才能出产的军刀。
森林把这把军刀藏得十分的隐秘,只有没有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用帕子反复地擦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