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这画中山水,是陆丞安少年时所画,因此才会出现笔力不够的情况?”
“至于仙鹤和松柏……你宁愿相信是仿的,都不愿信是昭阙帝亲手所画。
可两人少年时都曾在越安县住过一段时间,怎么就不可能是昭阙帝还未登基前画的仙鹤和松柏?”
“绝对不可能!”刘副会长一口否决,他嘲讽似的虚点了点林阙,“昭阙帝没有在他人画作上添一笔的爱好,而且你那幅画印鉴上的字——忘尘生,和陆首辅扯不上半点关系!”
“要知道陆首辅一生入世救民,何谈忘尘,我看你分明是在强词夺理!”
林阙纳闷:“说的这么绝对,你穿回大阙朝亲自经历过了?”
刘副会长一哽,还要趁势追击,就听一道手机铃声响起。
众人下意识翻出自己的手机,王章一看,立马接通了视频,冲到刘副会长面前:
“我表哥有话要说!”
他点了外放,音量开到最高。
刘副会长还没来得及阻拦,画面对面,唐如究推了推眼镜,拿出一本古书,有条不紊地反驳他的话:
“第一,陆大人晚年所写的《梦越安》中,曾提及他年幼时画的一幅山水画,被彼时尚未及冠的昭阙帝看中讨了去,添上几笔后供在神庙。”
“第二,陆大人年幼时,越安县贫困至极,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饱,他甚至差点被当成童男送上祭台。因此生出厌世忘尘之意,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况且,”唐如究在画面那头,又扒出一本书,“陆大人他爹留下的记载了陆大人幼年趣事的书中,收录了‘忘尘生’这个名号。”
“至于昭阙帝有没有在他人画作上添一笔的爱好,”唐如究放下书,冷漠开口,“刘副会长可以穿回大阙朝,亲自去问问昭阙帝。”
宴会厅再一次陷入死寂,然后被一阵鼓掌声打破。
“好!说得好!”林阙非常给面子,连连鼓掌。
她环视一群看热闹的人,提醒道:
“还愣着干什么?没听唐哥刚刚的发言吗?有理有据,有条不紊,郑重中不失俏皮,厉害啊。
这让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网上流传的一句话,不要在自己半懂不懂的领域装逼,容易被打脸。
看看,刘副会长多好一个人,宁愿丢了面子,也要给大家伙上一堂生动的课!”
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祝林失笑,跟着林阙一起鼓了鼓掌。
这家伙,还像大学时一样,不受窝囊气。
是他白担心了。
刘副会长当众被下了面子,面上挂不住,还想辩驳几句,就听人群里有人突然‘哎’了声:
“我读书时曾对大阙朝很感兴趣,翻过不少书。
似乎在陆首辅哪个好友的游记中看到过,陆首辅非常崇拜敬慕昭阙帝。
连小时候被昭阙帝讨去后遗失的画,都原木原样仿了一份,和仙人雕像一起供在家中。”
那人打量着刘副会长带来的画:“你那幅……该不会就是陆首辅后来仿的吧。”
被鉴定是仿品的古画为真,被认定真品的古画才是仿的。
虽说同出自一个人,但众人想起刘副会长方才振振有词,从各个角度辩证林阙那幅画仿的很拙劣,就忍不住面露古怪。
刘副会长面容狰狞,收拾起画卷就想离开,身边的弟子突然惊呼出声:
“会长,不好了!这画的主人要告你故意将画说成是假的,低价骗走了他的传家宝!”
“什么?!”
刘副会长看了眼笑容灿烂的林阙,眼皮一翻,当场被气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