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。”李知士朝身后的人招手示意:“把他们带上来。”
很快,一对看似是母子的两个人被带了上来,他们像牲畜一般被关在一只巨大的透明箱体内,沉重的箱体被队员们随意扔在地上,伴随着箱体“砰”的一声落地,箱内的人也发出了惊恐的叫声。
我走近一看,只见二人身上到处都是溃烂的伤口,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触目惊心。
母亲大概三十出头,儿子的年纪看起来比于福还要小两岁,身材瘦小,此刻正靠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。
这么快就把“试验品”带了上来,这李知士明显就是有备而来。
还没等我开口,吴智慧抢先解释道:“这对母子是三天前送来的,原本病毒感染的只有这名小孩,孩子太天真,相信了一名感染者的谎言,于是就成了病毒载体。”他顿了顿又看向那位母亲,同情的道:“那位母亲见孩子被感染,十分伤心,于是一直诱导孩子对她说谎,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将孩子身上的病毒转移到她自己身上,可惜小孩怎么也不想再连累母亲,死活不愿开口。”
唉,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,想到这,我突然鼻头一酸,来到魔界也有大半年了,按照时空算法,魔界一天人界一年,想必我的那个世界早已过去了两百年,即使我能再次回到人界,可是和我有关的一切都不存在了,那回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?除非我拥有能让时空倒流的办法。
“于小姐,你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吴智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不再想以后的事,我的关注点又回到母子二人身上,提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既然母亲没有感染,为何她的身上也有溃烂的现象呢?”
李知士摇摇头:“这个原因,我们目前也没有一个好的结论。”
看来我的猜想又进了一步:“她是被关进来后,身上才开始溃烂吗?”
吴智慧挠挠头:“于小姐您真聪明。”
看着他的动作,我忍不住提醒道:“别挠了,再挠就秃了。”再挠头皮屑就掉我身上了。
“……”吴智慧悻悻的放下手。
听了他们的话,我大概明白了这位母亲身上溃烂的原因,她这不是感染了病毒,而是感染了魔气。只是正常来说,魔气寄生人体只是为了繁殖传播,就像之前苏丽经历的那场丧尸潮,如果宿主死亡太快,就没法造成大面积的传播,这显然不像魔气的脾性。我百思不得其解,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人与魔气之间的这种微妙平衡?
“于小姐,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。”
李知士冷漠的声音响起,对这种迂腐的人,我向来没什么好感,于是也不搭理他,而是径直走向母子二人。
年轻母亲看见我的到来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孩子,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去,可狭窄的箱体并没有给她多少逃避的空间,见无路可退,她只剩下惊恐的尖叫。
“安静点。”我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可处在极度恐惧情绪里的女人哪里管我说了什么,只是歇斯底里的嘶吼着。
无奈,我只好挥手甩出一道魔气来堵住她的嘴,这一招还是我新学的,从没用过呢。可我刚甩完就后悔了,这个世界和苏丽的那个世界一样,都是十分讨厌魔物的,见我使用魔气,岂不是又要对我各种芥蒂和痛恨?
可甩出去的魔气泼出去的水,眼看是来不及了,就在我想着待会怎么跟他们解释时却发现,我甩出去的气流并非黑色魔气,而是一道金色的光芒,颜色很像那颗神秘晶石身上散发出来的光。
这是怎么回事?这下就连我也摸不着头脑了。
金光进入女人体内,女人瞬间平静了下来,但在看清我的长相后,仍是被吓得节节后退。
我摸了摸自己的脸,自我怀疑道:“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?”我出门前可是照过镜子的,于平这张脸虽说算不上什么大美女,但小家碧玉的感觉还是有点的。
“你不要过来!你不要过来!”刚平静下来的女人瞬间又激动了起来。
“我是来救你们的!”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,朝他们大声的吼道,由于四周空间的空旷,房间里甚至响起了回音。
女人被我这么一吼,呆呆的愣在原地。
趁她发傻的时间,我立马解释道:“我说,你们不用死了,我是来给你们治病的。”
女人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,她用力拍打着透明箱体,边打边喊道:“真的吗?您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?”说完她就将孩子推到我面前,语气恳求的道:“求求您!求您先救我的孩子!他就快不行了。”
我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孩,他的呼吸微弱,四肢无力的瘫坐在箱体内,如果不是幸运遇上我,恐怕的确活不过今晚。
不再迟疑,我伸出手,一阵淡淡的金光从我的掌心浮现,隔着透明箱子,将金光传送了过去。
金光一进入孩子的眉心,他身上的伤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,没过两分钟,孩子身上便再不见一处伤疤。
这幕神奇的场景被在场的各位尽收眼底,比起吴智慧的淡定,其他人皆惊讶的张大了嘴,李知士再不信任我这回也得相信了。
“天呐,怎么可能?还是第一次有人可以治愈这种疾病。”一名队员激动的趴在透明箱上左盯右看,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眼所见。
而另一名队员在短暂的惊讶后居然流出了热泪:“我就说神明会再次眷顾我们,不会让我们一直在这种病毒的阴影下受尽折磨!”
李知士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去,其实他只是迂腐,心眼并不坏。作为一名医生,那种刻在骨子里对百姓疾苦的同情是抹不掉的。
我看向这名中年学者,他的面容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。
他嘴里嘟囔着:“有救了!这个世界有救了!我们终于看到希望了……”热泪浸湿了他的眼镜,他却没有摘下来去擦一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