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探子也不得而知,如今玧州城内防守森严,镶王府更是围得如铁桶一般,根本无法靠近。
今日一早,玧州衙门开始征兵,凡年满十六,非家中独子的皆可报名。
每参军一人,可领五桶水和十石米面,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,还有越来越多争相报名的趋势。”
耶律可洪从虎皮座椅上弹跳而起,棕褐色的眼仁直勾勾盯着左大将军好一会儿才道:
“左右两大将军听令,立即调集人马绕开玧州攻打三哮城。”
左右两大将军对视一眼,皆露出贪婪的神色笑得见牙不见眼,握拳抵住胸口异口同声高呼:
“得令!”
……
陆云峥坐在三哮城衙门的椅子上,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马鞭,问跪在堂下的宏锦叁:
“本王交代得非常仔细,又同步让人送来米面粮油和水,是什么原因让城主质疑本王的决定而不执行呢?”
宏锦叁匍匐在地,双腿抖如筛糠,说话都不利索了:
“回……回王爷……属下……属下也是穷怕了,好不容易有些水源和粮食,属下准备……准备存起来应急。”
“王爷……求求您放过家父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一名少女插满珠翠奔进衙门,见到陆云峥双膝一软跪地求饶,字字句句都在替宏锦叁求情,眼睛却不停往陆云峥脸上瞄。
她用手绢一个劲抹泪,眼眶揉得通红而不见半滴眼泪。
陆云峥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个姑娘太过虚伪,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:
“大胆,哪儿来的女子竟敢藐视公堂?来人,把此女拖下去,请王府的嬷嬷教一教规矩。”
“遵令。”
立即有侍卫回应,不由分说把女子拖了下去。
宏锦叁大急,口不择言道:
“王爷,小女仰慕您已久,从小就希望伺候您,今日事出突然,她也是孝顺树下才失了方寸,请王爷饶恕小女不敬之罪。”
陆云峥不为所动,眸光中的失望一闪而逝:
“宏锦叁,你十五岁成为本王外祖父的门生,镇守三哮城也是兢兢业业,为何如今却变了呢?”
宏锦叁豁然抬头看向陆云峥,双眼含泪解释:
“王爷,属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,城中缺衣少食,已持续很长一段时间。
属下要为城中将士考虑,首先保住将士们的吃穿用度。
您确实派人送来米面和水源,可是也只够全城百姓和将士们勒紧裤腰带吃半个月。”
说到这儿,宏锦叁捏着袖子用力擦干眼眶里的泪,酝酿一番情绪继续哭诉:
“天上依旧滴雨未下,如果这批粮食和水源吃完怎么办?
就算现在下雨,也过了播种的季节,将士们如何熬到明年秋收?
更何况,为了活命,百姓和将士们连种子都吃完了,哪怕下雨也无种可种,属下乃是为大局考虑呀,王爷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陆云峥没有告诉宏锦叁,玧州城内粮食满仓,水源充足。
子衿姑娘每天晚上还会源源不断输送物资和水源。
宏锦叁哭了一会儿,发现陆云峥不说话,偷偷瞄了一眼王爷,险些被他那如寒冰的目光刺穿。
陆云峥幽幽开口:“本王只需要不折不扣服从命令之人,不需要你自作主张,自以为是。”
宏锦叁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