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上这四年工资的三分之一,然后再拿400块买这工作的钱出来,这是沐春生给江有富的条件。
要不然,沐春生就把工作卖,呃,500块钱换给别人。
远的不说,郑贵祥这里排着队等着呢。
沐春生用一包红梅香烟请了砖瓦厂的会计帮忙,把江有富这四年工资加了总,再一算三分之一,是604块8毛钱。
再加上那400,江有富就得拿一千块钱出来。
一千块!
先不说拿不拿得出来,江有富想想这个数字,心口就痛得没法呼吸。
可不拿吧,要是工作没了,一年就没了500来块钱,还有不少票和福利,这样更亏!
沐春生才不管江有富怎么纠结,笑眯眯地给他下通牒:“大伯,你也知道我现在上不了工,家里等着要用钱。
亲戚一场,我等你三天,三天内你要是拿不出钱,那就不好意思了,第四天你也不用来砖瓦厂上班了。
哦,对了,要是你们跑来找我们三姐妹闹,那别说三天,一天我都不会等,直接把工作换给别人,还落个耳根清净。”
摞下话,沐春生扬长而去,江有富也没心思上班了,赶紧请了个假回去找老娘和婆娘两人商量。
向金桂一听到要出一千块钱就炸了:“一千块!家里哪有那么多钱!”
找沐春生闹是不行的,那死丫头是真绝情,把事情都抖到砖瓦厂领导面前了,要是去闹,那死丫头真干得出来把工作卖给别人的事!
向金桂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梗得难受,只能捉着赵大妮埋怨:“妈,你也不说给那死丫头相看个好点的后生,要远远把人嫁了,能有现在这事?
到时候她一个泼出去的水,想要工作都硬不起腰杆子,没她说话的份儿!
那寡公佬长得又不好看,还带着三个拖油瓶,死丫头怎么肯嫁?不冒火才怪!
现在好了,人没嫁出去,彩礼钱一分收不到不说,她还狮子大开口要一千块!
你让我们从哪儿弄这一千块钱给她?把我们一家子上称卖了都找不到这个钱!”
赵大妮两只乌眼圈还没消肿,见儿媳妇埋怨她,她也一肚子气:“之前爱红打电话说介绍的时候,你们想着人家愿意出500块钱彩礼,不都说好吗?
现在事情搞砸了,又来怨我了?
老天爷,我是造了什么孽啊!
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,就一件事没做好,自己受了一身伤回来,没个人关心不说,还落了一箩筐埋怨……”
“行了,别吵了!”正在闷头抽烟的江有富眉毛动了动,站起身看向向金桂,“这工作不能丢!以后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,工作还能让儿子顶职。
你看看现在家里还有多少钱,我去给爱红打个电话……”
向金桂也觉得这工作肯定不能丢,就是心疼要出这一千块钱,没好气地转身进了卧室:
“打什么电话,尽浪费钱!你妹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?只有从娘家往婆家薅的,就没见她往娘家出过……”
江有富心里揣着事,没理会婆娘的唠叨,大步走了。
向金桂清了清家里的钱款,心口气不顺还滴血,一下午在家里摔摔打打的。
自己的三个儿子舍不得拿来当出气筒,向金桂就把收工回来的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支使得团团转,不是嫌油放多了,就是嫌饭煮稠了。
刚嫁进来的三儿媳妇是个精的,连忙拿盆装了两件换下来的衣服就往外走:“妈,趁着天色还看得见,我把文勇的衣服拿去河边搓一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