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心悦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尹景灏后面说了些什么,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。
她觉得从萧云瑾踏上征程的那一刻起,就走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。
她默默的看着尹景灏,双拳紧握,双目猩红;虽然她没有证据,可是她知道,策划这一切的人,近在咫尺……
凌心悦很想拔下发簪,狠狠扎入尹景灏的咽喉。
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,当初我真的不应该……”凌心悦的声音很轻,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可尹景灏却听懂了。
“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本王?”
凌心悦面色平静,缓缓把头扭到了一边。
她的沉默,算是给了尹景灏回答。
“心悦,本王今天在这里等你醒来,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。萧家犯下的罪名是株连九族,即使你和萧云瑾有和离书,朝廷一样可以追究你的连坐之罪。”
“是吗?”凌心悦轻哼了一声,“那王爷还不派人来抓我?”
“本王想要保护你,难道你还不明白?”
“保护我?我和王爷非亲非故,王爷凭什么护着我?我需要……付出什么代价?”
“心悦,本王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,本王要什么,你能给什么,你一定能自己想明白。好好休息吧,不会有官府的人来打扰你的。”
尹景灏说完,轻轻拍了拍凌心悦的肩膀,转身离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凌心悦一把扯下披风扔在地上,那个被尹景灏触碰过的地方,她恨不得燃烧成灰烬。
“大小姐,你怎么样?”
沈逸和明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,看着凌心悦脸色铁青,浑身颤栗的样子,都感到惴惴不安。
明月搀扶着凌心悦在花园石凳上坐下来,说道:“大小姐,我不会说话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。可是……我知道,现在你必须保重自己。要不然……”
凌心悦哽咽着,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,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。
“外面情况怎么样了?”
沈逸踌躇不定,却也不得不实话实说。
正如尹景灏所言,萧家逃跑的下人都被抓了回来,就好像朝廷早就预料到萧北麟会这么做似的。
除此之外,萧家所有家业都被查封,佛堂虽然官府没有封,但是据说被一些情绪激愤的百姓放了一把火,如今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。
凡是与萧家有关的人皆被收押,等候三司会审做出判决,和萧家同姓的男丁大概率会被斩首,女眷都会没入官府……
凌心悦疲惫的闭上眼睛,只能有手臂支撑着逐渐垂落的脑袋。
沈逸和明月彼此交换了眼神,两人犹豫再三,终究没有隐瞒。
“大小姐,还有另外一件……”沈逸怕凌心悦承受不住打击,因此说得格外小心,“萧元帅……他为了把丹书铁券留给三公子,所以……自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