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心悦深吸了一口气,平静的说道:“我暗中变卖了沈家的大部分家产,所得银两我会全部捐献给国库。我偷偷进宫见过皇上,他答应我会下一道圣旨,保全凌家所有的伙计。”
“什么?”沈逸大惊失色,“那你自己呢?”
“我要去突厥找云瑾。”凌心悦的话很轻,却掷地有声。
沈逸和明月彼此对视了一眼,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:“我陪你去。”
凌心悦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此去山高路远,更何况……”
她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。
她知道,她这么做对不起父亲这一辈子的经营,然而,从萧家破败的那一天开始,她就已经逐渐意识到,在皇权压迫之下,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保全凌家的所有家业。
除非,她肯死心塌地的跟着尹景灏。
有摄政王撑腰,凌家不仅能保留现有的一切,而且还能更上一层楼。
可是,谁能保证尹景灏能风光一辈子?他若是倒台,覆巢之下无完卵?
而且,她的骄傲和本心,也不允许她做出妥协。
原地答应嫁给他也只是权宜之计。
她不想连累了任何人,倒不如趁着现在还能为伙计们谋求生路,尽人事,听天命吧。
她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会原谅她的苦衷。
“大小姐,银子我收下了,可是……”沈逸的目光深邃,落在凌心悦的身上,仿佛一道寒冬里一道温暖的光。
“我不会走的。我是你花银子雇的护院,我就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。不管你同意不同意,反正我就跟在你身边。”
“你要去游历山川,我就护你游历山川;你要去突厥找萧云瑾,我就陪你去突厥找萧云瑾;总之,万里关山,天涯海角,我都护着你前行。”
“你不用赶我走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沈逸态度坚定,始终和凌心悦对视着。
“我也是,我也是。”明月拉着凌心悦的手不肯松开,“大小姐,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。你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你给了我那么多银子,我都可以养着你了。”
“但是……我选的路,很危险……”
“我不怕。”
“我不怕。”
沈逸和明月都不肯退缩,凌心悦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,她略微沉吟,暗暗做了个深呼吸。
“好,我们一起走。从今以后,我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”
凌心悦抱了抱明月,她按照原地计划,今晚就出发离开京城。
今天是除夕夜,城内不设宵禁,按照规矩,尹景灏需要在宫里陪着皇上和太后。
他们出城很顺利,熙熙攘攘的人潮是最好的掩护,谁也不会留意到。
为了能够加快脚程,凌心悦没有选择马车,而是和沈逸、明月一样策马扬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