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时,陆世宗将宛如和月昙护到身后,母女二人也识趣,安安分分地待在陆家附近后头,只顾着低头抹眼泪。
陆登科则扬起头来,坚定地站在父亲身旁。
目光扫过这四人,长公主忽然笑了。
自从嫁给陆世宗以后,在外高冷孤傲的长公主从来都是一脸笑意,面对陆家人和和气气,面对丈夫更是温柔小意。
头两年,长公主自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,恩爱有加,从来没大声跟陆世宗呛过声,不管陆世宗说什么,她都应允。
直到她发现宛如和月昙的存在。
又过去几年,她的锦儿死于非命,陆登科却出生了,还备受陆世宗的宠爱。
自陆登科出世以后,陆世宗大变模样,对长公主也只有敷衍,后来,他竟连敷衍都懒得。
而现在,他竟全然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,还在替那对贱人母女讲话!
没来由地发笑,既是笑自己,也是笑过往那十五年,权当喂了狗!
“你为何笑?”
长公主笑得渗人,陆世宗拧着眉问道。
“来人!”长公主哭得收敛笑意,眼里的深潭掀起滔天巨浪。
“你要干什么!”陆世宗紧张起来,宛如和月昙也都害怕地躲在陆世宗背后。
陆世宗只是文官,哪里抵挡得了长公主府的侍卫,很快,陆世宗被拉开了,只有陆登科还顽强地护在母亲和姐姐身前。
“你们别碰我娘,不许你们碰我姐姐!”陆登科尖叫着,他奋力推开侍卫,“我爹爹是堂堂正五品官,你们敢碰我!”
侍卫的主子是长公主,哪里会惧怕一个区区五品官员。
论官职,典军乃是亲事府主官,也乃正五品。
典军领了长公主的命令,一掌将陆登科推开,陆登科才十岁,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扑了出去,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,鼻梁蹭破,涌出血来。
陆世宗赶忙扶起儿子,他瞪着眼睛看向长公主:“你放肆!放肆!我要去找圣上,让圣上评理!”
陆世宗以为,他把圣上搬出来,长公主会有所收敛,谁知道公主冷冷一笑,轻抬下巴,两个侍卫走来,轻松将他摁住。
陆世宗傻了眼,他张嘴惊呼,嘴也被堵上了,只能发出不明音节的呜呜声。
“大胆贱民,谋害郡主,死罪难逃,来人,杖五十!”长公主厉喝一声。
侍卫们高呼应“喏”。
抓着女儿手臂的宛如被强行拉开压住,月昙被拖到春凳上。
照大祈皇朝的规矩,男子挨板子必须脱掉裤子,女子则需要把裙子挽起来,裸臀受罚。
“看在驸马爷的份上,就这么打吧。”长公主又道,还特地瞟了陆世宗一眼。
陆世宗目眦欲裂,眼睛都快脱窗了,却因嘴巴被堵,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“打!”长公主根本不理,一声令下。
身板儿结实的侍卫嫩圆胳膊,一仗接着一仗,开始月昙还能挣扎,挨过石板子以后,人就如同死鱼一般,只有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声。
女儿昏迷过去,嘴角淌出血来,宛如心碎了:“长公主,求您,别打我女儿,她犯的错我来偿,求求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