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锦书示意桃花将药箱接过去,她打开盖子,取出来干净的棉布跟一小瓶药水。
又示意侍卫取一张凳子来。
等老者坐下,云锦书半蹲下来,帮老爷子清创、擦药。
众人俱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定是在装模作样!”
“大家不要被糊弄了!”
“打一个棒子,给个甜枣,我们不是傻子!”
因着云锦书“黄鼠狼给鸡拜年”的举动,引来了又一波抵制。
这一次,因为有了老者出面,难民们勇敢了许多,不仅敢当着举着长缨枪的侍卫的面儿大声讨伐云锦书,连带着迟非晚也被他们扣上了“暴毙”“放任”的罪名。
云锦书起身,听着耳边传来的“抵制”声,都给气笑了。
她什么都没做,就成了“杀人犯”,迟非晚更无辜,他连伤者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个,就被打成“包庇犯”,这……实在荒谬!
“你们都不长脑子吗?”云锦书不想骂人的,可她实在忍不住了。
难民:??
“你们说我杀了人,我杀了谁?尸体呢?”云锦书立即反问。
“你们刚才一直在这里,有看到从我的救灾棚里搬出去尸体了吗?”
“你,还有你,都是我经手救治的,你们的伤也都不轻,你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?”
被云锦书点到的几个断了胳膊、断了腿、瞎了眼的难民,不约而同垂下头,将自己藏进人群。
云锦书冷笑。
“端起碗吃饭,放下碗就骂娘,是吗?”
云锦书说话实在是不好听,听得一众难民脸色青红交加。
老者拿木棍敲了敲地面,站起来,直视着云锦书道:“你差点儿杀了婷婷!我的孙女!”
婷婷?
云锦书思考了一会儿,她想起来了,刚才她在救灾棚里给那个小女孩儿做手术的时候,为了缓解小女孩儿紧张的心情,确定麻药的剂量,她故意跟小女孩儿搭话,小女孩儿说她的名字就是婷婷。
云锦书觉得好笑。
“我差点儿杀了婷婷?何出此言?”
“你,你拿刀剖开了婷婷的肚子,你是杀人的恶鬼!”老爷子指着云锦书,黝黑的瞳仁颤悠着,如果不是云锦书后头还有侍卫拱卫着她,老爷子早就把木棍抡到云锦书的脑袋上了。
“照你的话说,我杀了你的外孙女?她为什么还活着?如果我真的故意将她的肚子剖开了,她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?”
老爷子被云锦书的几连问给问蒙了。
“可是你用刀划开了……”
老爷子还没说完,就被云锦书打断。
“我划开婷婷的肚子,就不能是在救她吗?”
“老爷子,你实在太孤陋寡闻了!”
老爷子傻了眼。
难民们也齐齐瞪大眼。
过了一会儿,人群里议论不止。
他们都觉得云锦书在强词夺理,哪有划开人的肚子,实在救人的?
照这个道理,战场人互相拿刀戳向敌方肚子的,不都成了卖国贼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