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,正要叫银镜进来,帮她洗漱,他一抬眼,就见迟非晚正大马横刀的坐着,看样子,像是一宿没睡。
云锦书挑眉:“王爷,你这是——”她往窗外瞧了瞧,天色早已大亮,她转回来,“王爷,你上朝要迟到了。”
云锦书起身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她手一顿,顺手给迟非晚也倒了一杯。
她喝一口润了润喉,把另一杯往前推。
迟非晚不吃这套,目视前方,岿然不动,很有云锦书犯了滔天大错,不给改正机会的模样。
云锦书看得想笑,忘了口中还有茶水,呛着了。
咳嗽了好一阵儿,迟非晚见状,也装不下去了,起身来,轻轻拍打着云锦书的后背。
“喝水的时候别讲话。”
云锦书咳嗽的同时,很没形象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王爷,能别在我跟前说教吗?”
迟非晚正要反驳,云锦书立马接着道:“会显得你年纪很大,像是老头子。”
云锦书走了,银镜跟金簪进来给她穿衣洗漱佩戴首饰,迟非晚就站在床头,跟被定住了一般。
他,老头子?
早膳过后,迟非晚去典狱司,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,下边的人也没闲着。
只是,祝洪和祝铁因为重伤难愈,死在了监牢里。
后来还有一个老妇人来闹事,被他们挡回去了。
原本,监牢死人这样的小事儿,根本不需要报告给迟非晚,可是——祝家父子的身份不一般,他们毕竟是王妃的娘家人。
迟非晚摆摆手,让副手指挥同知下去。
同知拱手退下的同时,见迟非晚神色欠佳,甚至还有些……恍惚,是恍惚吗?
副手有些看不懂了。
他看错了吧。
“属下告退。”
副手走了。
迟非晚本应该开始工作,司里积压了好多事务,亟待他处理。
以往他能因为司内事务废寝忘食,三过家门而不入,现在——
他走神了。
半个多时辰过去,厚厚一摞文书,他也才动了最上头那一册。
千户进来取文书,发现这让人惊悚的一幕,登时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有人进来了,迟非晚才回身,他先一眼瞥过近乎半人高的文书,直接起身道:“本王还有事,这些,容后再看。”
迟非晚走了,千户傻眼了。
他也不敢把迟非晚叫回来,只能硬着头皮回去。
迟非晚离开典狱司,此时还不到晌午,云锦书陪着祝宝玉几个小家伙上课,顺便考察新来的夫子。
夫子是个女子,很有学问,云锦书很欣赏。
她本想着跟小家伙们一同用午膳,膳食刚刚从东厨提进来,留守荷兰榭的桃花跑了来,禀告道:“娘娘,王爷……王爷在等您用膳呢。”
云锦书抬眸。
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
翘班?
她无奈,只能跟几个小朋友告别,宝玉几个很是不舍,小丫头们更是掉起了金豆子。
云锦书干脆对桃花道:“去告诉王爷,我今儿个晌午在香樟园用膳,他若是愿意,就过来一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