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可能!
陆知夏震撼得瞪大眼张开嘴巴时,云芷月反倒一脸平淡。
睿王对云锦书的偏爱,早在下江南这一路,她就已经看够了。
她垂下眸子,不由得回忆起迟非晚得知城中瘟疫泛滥的那日。
那是一个傍晚,安南城大门紧闭,兰照因惹了迟非晚不快,被撵去筹集粮食跟草药。
张院判得知安南城内泛滥瘟疫时,就想派人入城,当时云锦书带走了钱太医,太医院的人里,就剩下了九个。
张院判发话后,谁也不肯入城。
张院判唉声叹气。
好在迟非晚那边也没派人来催,大家伙也全都缩着脖子,尽量少在上峰面前出现。
又过了三日,城内飘出来了浓厚的黑烟,太医院的僚属都在猜测,城内也许是在燃烧尸体了。
毕竟,若是患了瘟疫的伤者死后,尸体不赶紧处理后,病菌急速萌发,将会酿成更大的灾祸。
城内……也许是不成了。
至于王妃……怕是也……
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一件事,她路过迟非晚的营帐前,听见有下属向迟非晚禀明,恰巧当时宫中来信,要迟非晚立刻启程回京。
僚属们的建议是,即刻启程归京,至于瘟疫,就派太医院的太医进城处置。
“妄议王妃,当斩!”
进谏的僚属被砍杀,鲜血飞溅的那一幕,成了至今萦绕在云芷月心头的一场噩梦。
又过去两日,兰照回来了,人重伤。
迟非晚巧施妙计,将粮食跟药材都送进城里,而迟非晚也得知了云锦书还活着、并未染病的消息。
那一夜,她亲眼看到,迟非晚凝视着城门,直到天边放白。
那时候她就意识到,迟非晚对云锦书是有感情的。
她并不羡慕云锦书的好运,太子对她,比之迟非晚,她认为是更甚的。
可是,当迟非晚亲自进山解救被安从和送到后山、染上瘟疫的普通百姓时,她震撼了。
迟非晚也染上了瘟疫,太医都不敢接近,她被张院判点了将,进入迟非晚的营帐时,她亲眼看到,在张院判说迟非晚病情加重,他无法救治时,那时候,迟非晚脸上竟然是笑着的!
他为什么笑?
难道是因为可以入城了,可以见到云锦书了吗?
后来她想过很多次。
现在她可以确定了。
她想得没错。
她扫了一眼大殿中的几人,看着他们或是震惊,或是惊悚,她竟然也笑了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,就是觉得——挺滑稽的,他们,包括自己,都很可笑。
思绪翻涌过后,云芷月转向了迟羡羽,这个她很欣赏的男人,若是也跟寻常人一般大吃一惊,她会失望。
“皇兄,你可真是——爱护你的王妃。”太子只短暂地惊讶了一瞬,便重新挂上笑脸。
迟非晚将云锦书扶着坐下后,回头过来道:“太子殿下,王妃,是本王心里最重要的人。”
太子听到这里,这才怔住。
他听到了什么?
迟羡羽很想笑,迟非晚竟然是云锦书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女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