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檀兮二人又回了封闭的车厢里。
墨北渊把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尽数讲了一遍。
即便谈及他自己当时的困境时,也面不改色,不甚在意。
叶檀兮这才知道他身为皇子,幼时却还不如平民百姓家中的孩子过得好。
今日这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“煞星”,当年也只是一个最不受先帝重用,连太监丫鬟都敢随便欺负的皇子。
墨北渊的母妃娘家平庸,甚至在他出生时便死于血崩。
一个背后没有任何势力,母妃又早亡,父亲平时连看他一眼都嫌脏的孩子。
可想而知,他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过得能有多惨。
当时的金国长公主,也还是个刚出生,就被野心勃勃的亲生母亲假扮成皇子,后来又被送往皇朝的质子,叫漓惜月。
后面的事情,叶檀兮猜也能猜到。
定是漓惜月几次救过墨北渊的性命,二人一个不受宠,一个身份尴尬,在这宫里相依为命。
只不过,当时的漓惜月还是男人的身份。
再后来,便是匈奴来犯,墨北渊毅然去了战场,三年未回过京。
叶檀兮知道,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,来向先帝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克母又软弱无能的人。
只可惜等他击退匈奴,凯旋回朝风光无限时,先帝已经驾崩一年。
在墨北渊离京的第二年,金国换了一位皇帝,漓惜月也被接了回去。
在后面她是如何揭露自己女儿身,还被封做长公主的事情,连墨北渊都不知道了。
“本王欠她很多条命,往后会想办法尽数偿还她,但这无关儿女私情,你明白吗?”
墨北渊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盯着叶檀兮。
“我明白,”叶檀兮点点头,表示自己理解:“往后我会尽量避开她,不让王爷难办。”
听了这话,墨北渊欲言又止。
他轻叹一声,随手揉了一把叶檀兮的头发,颇有些泄愤的意思。
“本王说了那么多,在你心里,只有避嫌最重要。”
“本王刚才的那番话,你也一句都没能听懂。”
叶檀兮这下疑惑地看着他。
她想问问她到底哪里理解错了。
可还没张口,身后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,明显带着几分威慑。
“老臣拜见王爷,王爷既来了侯府,为何不进去坐坐?”
墨北渊转回身,见来人是宋璋,便破天荒地朝他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