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声笑道:“你们不必担心,王爷向来心软,平日里怜惜金巧巧的天真无知,偶尔多关照她一些也是常事。但你们可见过他对谁多有情意?或者说,偏宠过谁?”
怜夏一怔,仔细想想,确实如此。
自从孟雪枝嫁入王府以来,她见过的谢清珩始终是温和有礼,待每位妾室都和煦有度,但从未见他对谁特别上心。
即便是金良娣,仗着自己小心眼的天真性子,偶尔在王爷面前撒娇作闹,却也不过如此。谢清珩表面宽容,却从未表现出对她有任何的过度宠爱。
孟雪枝继续说道,语气依旧平静得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。
“王爷的性子你们也清楚,温和自持,哪怕再怜惜一人,也不会过分倾注感情。”
上辈子,她就没听说过他偏宠过谁,今生想来也不会有太大不同。
孟雪枝看着怜夏满脸的不平和愤懑,只淡淡一笑,并没有再多解释。
她抬手挥了挥,温声道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今晚不必多想,早些歇息。”
怜夏还想说些什么,但见孟雪枝神色平静如水,便知道再多言也是无用。
只得无奈地行了一礼,悻悻退下。
初月看了孟雪枝一眼,知晓主子心中早有定夺,也跟着默默退出了房间。
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,烛火微微跳动,映照出孟雪枝冷静的面容,她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随即放下。心中却已开始盘算其他事情。
今晚的事不过是后院小小的波澜,金巧巧再怎么争宠,终究不过是一个毫无谋略的小卒子。真正重要的,还是大局。
她嫁入靖王府之后,一步步走得小心谨慎,但真正能够掌握的力量,还远远不够。
想到此,孟雪枝从案几的暗格中取出一卷账簿,翻开来看。
那是她嫁妆铺子的账目清单。
前世,她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,任由铺子被母家中人打理,结果,等她意识到时,铺子早已被孟家中人悄然掏空。
今生,她早已学会亲力亲为。
这些铺子,不仅仅是她的经济来源,更是她在这府中立足的一部分。
她仔细翻阅着账目,逐一核对,不放过任何一笔可疑的收入和支出,好在,重生后她对财务的管理极其严格,暂时还未发现什么大问题。
翻看着翻看着,孟雪枝忽然想起一件事——上辈子,她的母亲身边有一位徐嬷嬷,曾是从扬州回来探亲后,在途中遇到了一场劫匪袭击。
虽然徐嬷嬷身死,但令人疑惑的是,随身携带的贵重物件几乎没有损失,反而是一些毫不起眼的物品不见了。
当时,家里人只以为是劫匪凶狠,命案处理草草了结。
但如今回想起来,孟雪枝心中疑窦丛生。这件事背后,似乎另有隐情。
“徐嬷嬷的死,绝非偶然。”孟雪枝眼神微冷,心思急转。
前世徐嬷嬷忠心耿耿,一直在母亲身边侍奉多年,是个非常谨慎的人。
她从不轻易露财,又怎会让随身之物被劫匪觊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