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场战事的胜利,彻底改变了谢子安在朝中的地位。
永安帝对这个一向废柴的儿子愈发刮目相看,赏赐不止。而那些朝中原本对谢子安无甚关注的元老重臣,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似乎无意朝政的燕王殿下。
所以怎么能不说句,果然是天道之子呢?
犹然记得谢子安前世身边的幕僚,那的确是有脑子的人,虽说没诸葛那般的才智,却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好在如今,他还未曾碰到那人。
孟雪枝垂着眸子,眼神微敛,仿佛不经意间抬起头来,瞥了谢清珩一眼。
她的声音轻柔,似是一句随口的闲谈,却字字落在关键处。
“王爷,听闻西南蛮夷擅长骑射,尤其在马背上如履平地,他们的马匹耐力极强,行军迅速,常常让朝廷驻守之军防不胜防。若是能让他们的马跑不动呢?”
她话语温婉,语气平和,似是一个无害的旁观者,随口提起的见解。
而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,却如水滴击石,泛起阵阵涟漪,落入谢清珩的耳中。
谢清珩眉头微挑,目光微转,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思。
他虽未立即回应,却明显被她的言语吸引,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,眼中波澜不惊,似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。
孟雪枝看他反应如她所料,心中一丝冷笑转瞬即逝。
她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意,似是随口而出:“平原地势宽广,确实不利于伏击,但若能让蛮夷依赖的马匹出了问题……就像是一支离了利爪的猛兽,虽凶猛,终究难以施展全力。”
谢清珩微微抬眸,眼底掠过一抹思索。
“如何让马匹失了用处?”他低声反问,似乎无意间接下了她的引导,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。
孟雪枝微微一笑,唇边的笑意不紧不慢,像是绽放在寒冬里的花儿,不急不躁,她低头,手指轻轻拨弄着自己垂下的发丝,语调轻缓,带着一丝浅浅的若有所思。
“蛮夷擅长骑马,是因为他们世代生活在马背上。马匹既是他们的武器,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仗。若能让马匹无法奔跑,或是使其失去战斗力,无疑就让蛮夷军队失去了最重要的优势。”
她轻轻顿了顿,语气转而更加平静,如同一阵缓缓拂过的清风。
“草料、水源……这些都是马匹最依赖的资源,若是在行军途中设下计谋,断了他们的草料,或者在水源中动些手脚,马儿自然无法再成为他们的助力。”
谢清珩静静听着,目光渐渐深邃。
他眼前的孟雪枝,眉眼含笑,举止从容,仿佛只是在茶余饭后与他闲话家常。
然而,她的每一句话,却都切中要害,仿佛点破了他心中尚未明确的某个方向。
“平原不适合躲藏,但若将他们引入山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