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宁寺,乃京城外的一座古刹,香火旺盛,尤其是在每年大节时,朝中达官显贵的夫人们都会前来上香祈愿。
孟家母女到了寺中时,寺外已有不少香客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,仿佛连天空也因这缭绕的香雾而显得更加神圣肃穆。
周氏一手拈着佛珠,一边随着寺中小沙弥的引导来到大雄宝殿,双手合十,低头念念有词。
孟双意则安静地站在一旁,神色恬静,眼眸微垂,显得温婉端庄。
正在她们上香之际,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声。
孟双意眉头轻蹙,微微侧头,见到一行身着华服的妇人正从殿门外鱼贯而入。
为首的那位,竟是她的妹妹,孟雪枝。
孟雪枝在初月的陪伴下缓步而来,神态从容,目光恬静而淡然。
她一身淡紫色的织锦长裙,衣饰不见华贵,却透着淡淡的书香气息。
孟双意见状,轻轻走上前去,唤了一声:“妹妹。”
孟雪枝抬头,看见孟双意时,目光中掠过一丝笑意,淡淡点头:“姐姐也来上香?”
孟双意略带几分得意地点点头,轻声道。
“我和母亲一同来上香,为燕王祈求平安。毕竟此次西北出征,事关大夏江山,若是战事大捷,到时我可要请妹妹喝杯酒,好好庆贺一番了。”
孟雪枝轻轻一笑,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。
她看着孟双意脸上难掩的得意之色,笑道:“姐姐此言倒有趣,战事有捷可喜,但姐姐就不怕燕王凯旋归来时,顺道带回一位新姐妹?”
这话虽轻,听在孟双意耳中却如针扎般刺耳。
她面色微微一变,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难以掩饰,随即冷哼一声,神情傲然。
“妾就是妾,还能压我一头不成?即便他日真有新人入府,我依然是正室,其他人不过是个妾位,何足挂齿?”
孟雪枝听罢,眼中笑意未减,反而淡然说道。
“姐姐说得不错,妾终究是妾,身份低微。但在这王府里,很多事情却未必如表面这般简单,姐姐以为呢?”
孟双意微微一怔,心中暗自警惕,转念一想,便冷笑道。
“你不必拐弯抹角。谢子安既已娶我为侧妃,我便是他的正妻之一,妹妹还是操心你自己吧,日子长着呢。”
孟雪枝依旧神色淡然,仿佛孟双意的咄咄逼人不过是耳边风一般。
她垂下眼帘,轻轻抚了抚衣袖,语气平静。
“姐姐说得有理,希望姐姐能一直保持今日想法。”
她正欲反驳,却见孟雪枝已转身,神色淡然地走向佛前,双手合十,虔诚跪拜。
她这一举动将所有话锋轻轻带过,仿佛刚才的谈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,根本不值得多加在意。
孟双意站在原地,心中有些不快,但又无法当场发作。
她狠狠地握紧了手中的绣帕,心中冷哼一声。
孟雪枝,终究只是一个低贱庶女,即便她再聪明过人,又能如何?
王府里真正能与自己争锋的人,还没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