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雪枝轻轻叹了一声,目光微微一凝,“陆家行事一向跋扈,此番竟连春闱都敢染指,实在是欺人太甚。裴大哥为人正直,此次春闱本应出头,竟被如此压制,确实可叹。”
裴令仪见孟雪枝语气中带有同情,眼中露出一丝希望,急忙道。
“姐姐明察。家父已寻遍京中同僚相助,皆因陆家势大,无人敢为我裴家出头。”
“此番我实在走投无路,才想到姐姐素来聪慧过人,若姐姐肯出面相助,家父与哥哥必定感激不尽。”
孟雪枝轻轻摇了摇头,淡淡一笑:“陆家虽势大,但若如此轻易压人,自然不合天理。不过此事牵涉春闱大考,若要为裴大哥讨回公道,定要谨慎行事,不可鲁莽行事。”
她说话间,已在心中权衡利弊。
陆家在朝中势力庞大,与孟家也有过几番明争暗斗,若能通过裴家的这件事,稍稍敲打一下陆家,未尝不是个机会。
但此事关系重大,不能轻易动手,必须寻到适当的切入点。
裴令仪见孟雪枝似在思索,心中又急又惧,忍不住站起身,眼中含泪:“姐姐,妾身知道此事难办,姐姐若觉得为难,我也不敢强求。只是我裴家如今无计可施,若再不为哥哥争回公道,只怕此生无望了。”
她这话说得凄楚动情,言辞恳切,显然是真心实意。
孟雪枝微微颔首,心中思索片刻。裴令仪的请求非小事,陆家在朝中势力庞大,且手段阴险。
这次裴远安在春闱中遭受的不公,牵涉陆家这般庞然大物,若稍有不慎,不但无法讨回公道,还可能引火烧身。
孟雪枝一向谋定而后动,心中自有计较,绝不会贸然插手。
她转头望向裴令仪,见她神色越发惶恐,显然已将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上。
孟雪枝心中暗叹,裴令仪此番处境实在艰难,但这事,终归不是她一人能够轻易化解的。
她低声说道:“裴家的事,我能理解你心中的焦急。只不过,陆家根基深厚,单凭你我之力,恐怕难以撼动。”
裴令仪闻言,心头猛然一沉,声音有些发颤:“姐姐……您的意思是,妾身此事,难以成行了吗?”
孟雪枝抬眸看了她一眼,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几分理智。
“令仪,你此番求我,本应先去找王爷才是。这类牵涉朝堂之事,尤其是与陆家这样的大家族对抗,王爷才是最合适的求助对象。”
裴令仪一听这话,面色顿时苍白,显然有些措手不及。
她紧咬下唇,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膝边的衣襟,声音低哑。
“姐姐……妾身怎敢去求王爷?妾身……与王爷本无情分,这些年来,只是徒有虚名,怎能奢望他会为了我裴家出手相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