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答应,也没有明确拒绝,只是微微一笑,语气如往常一般柔和:“我自会再思量,至于王爷那边,或许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。”
裴令仪见孟雪枝语气中透着不决之意,心中虽有失望,但她也知道,孟雪枝若是决意不帮自己,便不会与她多言。
今日能得到此番回应,已是自己一番恳求的最好结果。
她含泪点头,起身整理衣裳,强压下心中的酸楚:“妾身明白,多谢姐姐愿意听妾身一番倾诉。”
孟雪枝点了点头,依旧笑得温婉:“你我姐妹一场,何必言谢。”
裴令仪心中酸楚,却也知再多说无益。
她缓缓退后两步,朝孟雪枝深深行了一礼,随后才在初月的搀扶下,缓步离去。
初月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,转身回到孟雪枝身边,轻声问道:“主子,您为何不直接回绝她?”
孟雪枝端坐在茶几旁,微垂着眸,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缘,似在沉思。良久,她缓缓抬眼,目光如深潭般平静却难以捉摸。
“令仪此番虽有情真意切,但这件事并非她一己之力可解。我若应下,便是与陆家直接为敌,这并非眼下该做的事。”她语气温婉,但语中透着一股沉稳的冷静与审慎,“更何况,她自己也清楚,王爷才是她最该去求的人。”
初月点点头,略微迟疑,低声道:“可她说与王爷并无情义,似乎对他已心灰意冷,怕是再去求助也无济于事。难道,真的没有其他法子能帮她哥哥吗?”
孟雪枝轻轻摇头,神色淡然如常:“不论裴令仪与王爷是否有情义,她如今的身份便是他的侧妃。若此事她连王爷都不愿去试探,何来求助于我?她心里明白,若我直接出面,不但不能为她裴家讨回公道,反而会引火上身。裴家此番求助,并无稳妥可行之路,还是得从王爷那边寻一个借口,才有一线希望。”
初月听她如此解释,心中暗自佩服孟雪枝的清醒。
她不再多言,恭敬应道:“主子明察,奴婢一时愚钝,倒是多言了。”
孟雪枝轻轻笑了笑,指尖微动,将茶盏放回几案上,眼波流转间,唤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
随即,一名婢女轻步入内,向孟雪枝行礼。
“将赵太医开的药取来,送去怜夏的房中。我过去看看她。”
婢女应声退下,孟雪枝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袖。
她轻步走到窗前,望向远处庭院中泛黄的秋叶,心中虽有片刻沉重,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冷静。
怜夏为了她受了伤,如今大势已定,周氏与孟双意自以为胜券在握,却不知风雨将至。
她转身对初月道:“走吧,随我去看看怜夏。”
初月连忙跟随其后。
……
此时,燕王府内。
孟双意神色慌张地站在自己的闺房里,手中紧握着一封信,信纸上的字迹工整而肃穆,赫然是关于她母亲周氏私放印子钱的确凿证据。她目光闪动,心中一阵不安,手心渗出细细冷汗。
她抬头看向自己贴身的婢女阿梨,声音低沉急促:“阿梨,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?是谁这么快将此事捅了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