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梨微微低下头,轻声道:“姐姐教导的是,韫初谨记在心。”
孟雪枝见她如此,心中一阵怜惜。
她知沈梨在燕王府日子虽未必艰难,但她一人独自面对内宅权斗,也绝非易事。
两人静默片刻,孟雪枝轻轻拍了拍沈梨的手,语气温和:“好了,这些烦心事不提了。你能趁这宴会之际前来见我,姐姐心中已然感激。”
“你我姐妹情深,彼此关心便好,万不可再让这些外事扰了心境。”
沈梨点点头,轻轻一笑,神色柔和了几分:“姐姐放心,韫初知道了。”
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后,各自悄然返回了前厅。
孟雪枝一回到宴席,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。
宁安公主端坐在主位,眼神里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,而周围的女眷们也都不怀好意地含笑打量着她。
初月在她身后低声提醒:“主子,方才您不在时,公主与几位夫人聊得甚欢,看样子,她们怕是又有什么花招等着您。”
孟雪枝心中早有准备,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从容。
宁安公主向来刁蛮任性,再加上她身边围绕的那些各怀心思的权贵夫人,今日这宴席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果不其然,刚刚坐定,宁安公主的目光便轻轻扫过她,随后不急不缓地开口道:“孟侧妃,你方才去哪儿了?宴席正热闹,你倒好,不声不响便溜了出去,真是好大的架子呢。”
这话语虽说得随意,但每字每句里透出的挑衅之意却昭然若揭。
周围的女眷们听到公主发难,立刻将目光投向孟雪枝,仿佛在等待她如何应对。
孟雪枝微微一笑,淡然起身,款款行礼道:“妾身方才身体有些不适,冒然退下,实在是失礼了。”
“妾身本无意扫了公主与众位贵人的兴致,还请公主海涵。”
她语气温和,举止得体,既不逞强也不卑微,将自己放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姿态上,既承认了自己的“失礼”,又不让人抓住什么破绽。
然而,宁安公主今日分明是存心不善,她勾了勾唇角,故作随意地说道:“既然孟侧妃身子无碍,那本宫倒是有个要求。”
“今日的宴席光是饮酒看舞,未免有些乏味,不如你来为我们舞上一曲,助助兴如何?”
这句话一出,周围的女眷们纷纷露出讥讽的笑意,她们都知道宁安公主是有意刁难孟雪枝。
毕竟,贵女们虽精通琴棋书画,但作为太师府的庶女,孟雪枝若是贸然在公主面前舞蹈,纵使跳得再好,也难逃出丑的风险。
孟雪枝听后,心中微微一紧。
她从小读书习礼,对舞蹈倒并不擅长,宁安公主此番要求,分明是要她出丑。
但她一向不急不躁,尤其在这样的场合,更不能被激怒或乱了分寸。
她微微垂首,语气婉转地说道:“公主抬爱,妾身只通些诗书礼仪,对舞蹈实在不敢擅长。”
“公主座前已有许多能歌善舞的佳人,若妾身献丑,恐怕会坏了这场雅宴的氛围,还请公主见谅。”
她的回应谦逊有礼,却并未直接应承。
这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又委婉推脱了公主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