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他思索之际,旁边的吴氏忍不住上前一步,神情焦急:“老爷,孟雪枝既然回信,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,让如意与靖王和离?她在靖王府的处境如今如此艰难,再继续下去,怕是性命难保……”
吴氏话未说完,陆仲伯猛然抬眸,眼神如刀锋般扫向她,冷冷打断了她的话:“和离?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
吴氏被他的气势一震,心中一颤,却仍旧强撑着说道:“如意是我们的女儿,难道您忍心看着她在靖王府受苦?她已经被靖王软禁了这么久,连口热饭都吃不上,您怎么还能如此冷静?”
提到陆如意,吴氏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心疼。
自从陆如意因下毒陷害孟雪枝一事败露后,靖王谢清珩便将她软禁在别院中,几乎不闻不问。
吴氏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插手此事,但心中早已焦急万分。
陆仲伯见她这般激动,脸色骤然阴沉,眼中隐隐透出一丝不耐。
他将手中的信纸重重拍在桌案上,语气冷冽:“你可知何谓家族荣辱?如意是我陆家的女儿,是靖王的妃子。无论如何,她都是靖王府的人。你竟敢说出和离二字,莫非要让我们陆家成为京中笑柄不成?”
“但如意她……”吴氏还想再说,声音却明显弱了几分。
“闭嘴!”陆仲伯冷声呵斥道,眼中闪过一丝愠怒,“如意是我陆家的女儿,她的一言一行都与陆家息息相关。她一旦和离,外人会怎么看,我陆家的颜面还能往哪里放?”
他声音低沉中透着压抑的怒火,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威压,让吴氏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。
她心中虽有千般不满,却也知道陆仲伯最重颜面,绝不会轻易让陆如意和离。
吴氏攥紧手中的帕子,眼角微红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可如意她如今受的苦……老爷,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。”
陆仲伯见她如此,怒气稍稍平息,但语气依旧冷冽:“如意之事,是她自作自受。她想凭借下毒来扳倒孟雪枝,结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。如今她软禁在别院,也是她应得的教训。”
“难道你还指望靖王府会对她网开一面?若不是看在我陆家的面子上,她早就没命了!”
这番话说得冷酷无情,吴氏心中酸楚难忍,但她也清楚陆仲伯的话并非没有道理。
正因为陆如意出身陆家,谢清珩才没有立刻休了她,而是采取了更为体面的方式将她软禁。
陆仲伯深吸一口气,语气稍稍缓和了些:“如意虽有错,但她毕竟还是靖王的妃子,陆家的女儿。只要我们陆家足够强大,她便永远不失宠位。你若真为她好,就莫再说出和离这种愚蠢的话。”
吴氏听到这里,只得默默点头,抿紧了嘴唇,不敢再出声反驳。
陆仲伯见她沉默,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桌案上的信件上,神色渐渐恢复了深思。
孟雪枝的回信表明,她已经察觉到陆家的意图,并试图通过谈判来为她的弟弟孟宴和争取生机。
“她想与我谈条件?”陆仲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却透着一丝深邃的算计。
“她以为凭借一封信,便能撼动我陆家?不过,既然她主动来谈,我倒也不妨借此机会,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样的让步。”
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的秋日斜阳,思索片刻后,终于唤来了身旁的幕僚。
“备笔墨,我要回信。”陆仲伯的声音不急不缓,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威严。
幕僚立刻备好了纸笔,陆仲伯执笔在手,笔锋在纸上滑动,写下了几行字:
“既然你想谈,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。但条件只有一个,你必须亲自前来我在郊外的庄子,届时带上你手中的证据,我的人会引你入庄。待你销毁证据之后,方可见到孟宴和的安危。若不照做,后果自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