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子安察觉到她的走神,目光一沉,语气冷冷地问道:“怎么,听到陆家的事情,你似乎很关心?”
沈梨猛地回过神来,心中一惊,赶紧压下情绪,勉强露出一抹浅笑:“王爷见谅,妾身只是想着陆家在京中向来显赫,听闻他们出事,妾身心中难免感到些许诧异。”
她的声音温婉而恭顺,眼神中透出适当的惊讶,似乎只是作为一介柔弱女子对关切外界局势恰到好处的。
生怕自己若显得太过漠不关心,反而会引人怀疑,因此刻意露出一丝自然而然的担忧,以掩去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谢子安冷冷地盯着她,目光中再度浮现出审视。
良久,他冷哼一声,淡淡地道:“陆家自作孽,早已咎由自取。这朝堂之上,向来没有永远的朋友,若是站错了边,便难逃覆灭的下场。”
沈梨微微低头,掩去眸中的思虑,低声道:“妾身不过是听闻些风声罢了,王爷若不喜,妾身不敢再妄言。”
她的话语柔弱,又无多余的探问。谢子安见她这般顺从,目光中的怀疑稍稍淡去,冷冷道:“你若安分守己便是最好,少管些不相干的事。今日之事你最好谨记,不该知道的,就不要去问。”
沈梨心头微微一紧,连忙垂下头行礼:“妾身明白,妾身定当谨记王爷教诲。”
说完这句,她缓缓退后一步,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借故离开。
她今日得知陆家陷入危机,心中早已为孟雪枝担忧不已,若能找到机会,必然要设法探听更多消息。
正当她微微低头,思索借口时,谢子安的声音再度响起,冷冷问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为何还不退下?”
沈梨立刻微微一震,赶紧低头,怯生生道:“王爷恕罪,妾身方才只是……只是想着自己愚笨,惹您不快,因此有些自责罢了。”
她说着微微咬唇,眼中隐隐流露出几分委屈,像极了因谢子安的冷淡而伤心,却又不敢反驳,只能默默承受得样子。
他见她这般模样,冷哼一声道:“既然明白便好,日后少惹本王心烦。”
沈梨立刻低声应道:“妾身明白。”
随即她轻轻行礼,柔声道:“王爷,夜深了,您日间辛劳,妾身便不多打扰。汤盅若是凉了,妾身自会让小厨房再煲一盅送来。”
谢子安微微颔首,摆摆手示意她退下,便不再多言。
沈梨借机缓缓退下,待她出了书房后,才悄悄松了口气。
心头那一丝忧虑却始终未散,她必须设法得知更多陆家和孟雪枝的消息,若姐姐真有危机,自己也该早做准备。
然而,她尚未走出几步,谢子安冷咧的声音响起:“来人。”
一个贴身侍卫迅速靠近,低头恭敬道: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
“跟着沈侧妃,看看她去了哪里,若有任何异动,立刻禀报。”谢子安沉声吩咐。
方才沈梨的神情虽无破绽,但她的微微失神和隐约的紧张还是让他心中生疑。
侍卫领命后,迅速隐入黑暗中,悄无声息地尾随在沈梨身后。
沈梨并未觉察自己被人监视,只是她一向谨慎,此时正疾步向自己居住的偏院行去。
她深知,在这燕王府中,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人察觉,因此从不敢露出半分异样,须得时刻表现得从容得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