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雪枝微微一笑,淡淡抿了一口茶,像是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神色中丝毫没有惊讶之意。
“是吗?”她语气平静,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,放下茶盅,眼中闪过一抹幽幽的冷光,“我还是低估陆家了,竟然让她撑到如今。”
初月见她如此镇定,心中虽疑惑,却不敢多问,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主子,如今陆家遭此大变,您觉得靖王殿下会如何看待此事?”
孟雪枝垂下眼帘,眉眼间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,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:“王爷一向温厚仁慈,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,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。”
她顿了顿,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的竹林,轻轻叹了口气:“他心中有再多仁慈,也不能逆天行事。朝堂之上,谁都身不由己。”
她话音低缓,眼神却格外清醒,重活一世的她早已看穿人情世故的本质。
初月闻言,眼中露出钦佩之色,轻声道:“主子说得对。如今朝廷形势多变,王爷虽仁厚,但这件事牵连甚广,恐怕还是不插手为好。”
此时,院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接着衣着素雅的裴令仪轻轻走入,神色带着几分拘谨。
裴令仪身材纤弱,气质娴静,虽不及孟雪枝的端庄大气,却透着一股温柔婉约之美。
她低头行礼,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恭敬:“令仪见过侧妃姐姐。”
孟雪枝微微一笑,伸手虚扶了一下,示意她坐下,淡淡道:“裴良媛不必多礼,快请坐吧。”
裴令仪小心翼翼地坐下,随后抬眸看了看孟雪枝,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感激之意,“妹妹今日前来,是特地来向侧妃姐姐致谢。若非姐姐舍命相助,裴家恐怕早已家破人亡,这份大恩,妹妹无以为报,只愿此生能在姐姐身边尽一份微薄之力。”
孟雪枝淡然一笑,眉眼间满是善意,似乎这只是举手之劳,不值一提。
她轻声道:“妹妹不必如此。陆家欺人太甚,权势遮天,终究要有人来揭穿他们的罪行。你我同为女子,见你受如此委屈,若我袖手旁观,心中实在难安。”
裴令仪听到此话,眼眶微微发红,心中对孟雪枝的敬重又多了几分。
她深知,若非孟雪枝暗中冒险搜集证据,陆家的罪行断不会轻易败露,而她与兄长的冤屈更无处申诉。
今日之局,她既庆幸又感慨,深知孟雪枝的恩情重如山。
裴令仪沉默片刻,稍稍收敛了情绪,轻轻开口道:“姐姐为天下人除去陆家这等奸恶之徒,实在是百姓之福。只是,妾身听闻……陆侧妃……似乎疯了?”
提到陆如意,孟雪枝的目光微微一沉,神色间有一抹冷意一闪而过。
“不错,是疯了。”她低声轻笑,笑意却带着几分嘲讽,“陆如意一向娇纵自恃,仗着家势横行无忌,如今落得如此下场,也算是自作自受了。”
裴令仪微微点头,眼中并无一丝怜悯。
陆如意的恶行她亲眼所见,不仅为争宠不择手段,更不惜用药害人,甚至还意图借金巧巧之手毒害孟雪枝,好在孟雪枝识破她地伎俩将计就计,打了陆如意一个措手不及。
如今陆家覆灭,陆如意疯癫发狂,也不过是咎由自取。
正聊着呢,院门又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:“哎呀,裴良媛也在这里啊!姐姐倒是悠闲自在,茶香飘得我老远就闻见了!”
金巧巧穿着一袭明艳的湖蓝色绸缎衣裙,衣角坠着金丝流苏,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颇有一种豪奢的气派。
她素日里性格嚣张跋扈,然而在孟雪枝面前却明显收敛了几分,脸上笑意都亲切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