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雪枝看着她,唇角微微扬起,神色淡然而从容:“金良娣,话不能说得太满。赏赐是为了笼络人心,给得合适便好。太过了,反而容易让人心中多生事端。”
金巧巧闻言,顿时肃了表情,低声应道:“也是,还是姐姐想得周到。”
一旁的初月怜夏笑盈盈地凑上前,打趣道:“小主就是这般谨慎稳重,难怪陛下如此看重您。”
“奴婢方才听了那圣旨,心里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,想着这正妃之位,从此咱们王府再没有人能撼动小主了!”
孟雪枝轻笑一声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:“没什么撼不撼动的。今日我是正妃,明日若行差踏错,圣旨收回去也是陛下的一句话。”
“凡事不可过于自满,越是走到高处,越要懂得低头看路。”
怜夏听她这般说,虽还有些不甘心,但也乖巧地点头:“小主说的是,奴婢记下了。”
孟雪枝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上,手指轻轻扣了扣桌沿,似在思索。
片刻后,她抬起眼,对怜夏说道:“去库房中挑些上好的绸缎,再拿些金银首饰,按着下人们的品阶发下去。凡是这些年忠心耿耿的,都要多赏一些。”
怜夏连忙应声,眉宇间满是跃跃欲试:“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孟雪枝轻轻摆了摆手,又补充道:“此外,记得吩咐厨房,今日添一道菜,给所有下人加餐。虽是小事,但这样的细节最能安抚人心,莫要落下谁。”
怜夏眼底闪过一抹佩服,低声赞道:“小主果然心细如发,奴婢定然按您的吩咐一一安排好。”
初月也笑道:“这样一来,府里那些个嘴碎的婆子怕是要闭嘴了。小主赏赐得这么周到,她们若再有什么闲话,那才是自己不识好歹了。”
孟雪枝听了,淡淡一笑,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:“不识好歹的人,终究只是少数。多数人看重的,不过是眼前的利益罢了。你们只要记住,恩威并施,才是后宅立足的根本。”
待一切赏赐安排妥当,金巧巧与裴令仪却又借着话头,留了下来。
金巧巧端着一杯热茶,坐在软榻上,目光灼灼地看向孟雪枝,笑道:“姐姐,这次陛下的圣旨来得如此突然,妹妹还真是没想到。”
“不过嘛,这也正说明了陛下与王爷对姐姐的器重,咱们府里的好日子,怕是从此一帆风顺了!”
孟雪枝轻抿了一口茶,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:“圣旨既下,我自当感念天恩,但这世上从无一帆风顺之事。金良娣,凡事莫要只看表面,越是看似风平浪静,底下的暗潮汹涌便越发危险。”
金巧巧一怔,随即讪笑着摆手:“姐姐这话可真吓人,什么暗潮不暗潮的,妹妹我才不想管那些呢。我只知道,姐姐如今贵为正妃,咱们府里谁还敢再乱嚼舌根!”
裴令仪在旁低声接话:“金姐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。这正妃之位一封,姐姐的身份地位自然无人能比。府中上下,谁还敢不服?”
孟雪枝垂眸轻笑,抬眼看向两人,语气淡然而从容:“正妃之位,不过是个名分罢了。要让人心服口服,还需得靠实打实的手段。身份只是表面,真正能服人的,是对局势的掌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