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以为,孟雪枝提到黎沁儿会露出些许情绪波动,毕竟黎沁儿曾与靖王清珩有过往来。
但眼下,孟雪枝不仅没有任何的不安或嫉妒,反而说了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“好话”。
皇后嘴角轻扬,目光幽幽地扫过她的面容,语气略带一丝探究:“靖王妃可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。本宫还以为,黎郡主归京后,你心中会有所不安。”
孟雪枝垂眸微笑,声音柔和而淡然:“娘娘误会了。黎郡主贵为皇族,岂会与妾身起争执之意,妾身又怎会心生不安?况且,黎郡主之归京乃是朝廷大事,妾身岂能因私而妄议国事?”
她顿了顿,眉宇间更是添了一分从容:“娘娘,靖王府虽为皇家亲王府,但也只是陛下治国的一环。妾身不过是区区王妃,能做的,便是守住自己的本分。”
“至于朝廷之事,该做的应是尽力辅佐王爷,与陛下共济朝局,妾身实在不敢逾矩。”
皇后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,她忍不住笑了一声:“靖王妃倒是有趣,既不忌讳黎沁儿,也不妄加评论。这份从容与克制,倒真是叫人意外。”
孟雪枝微微垂首,语气温婉:“妾身只是尽分内之事罢了,不敢言从容。”
皇后低头拨弄着指尖的扳指,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上,眼中闪过几分玩味:“你与清珩倒是般配,一个沉稳,一个聪慧,真是难得的佳偶。”
“本宫听闻,陛下对你这位正妃也是多有赞赏,看来清珩这次选人,倒真是选对了。”
孟雪枝浅浅一笑,声音柔和却没有半分自得:“王爷待妾身厚爱,妾身自当尽力为王府分忧。不论陛下或王爷对妾身有何评价,妾身只愿不负众望。”
她的一番话说得恭敬至极,却让皇后隐隐感到了一丝“滴水不漏”的意味。
椒房殿内,皇后沉默片刻,目光中忽然多了几分深意:“靖王妃,本宫问你一件事——它日黎郡主回到京城,清珩待她若多加关照,你会如何?”
这一问直接又锋利,仿佛将潜藏的暗涌摆在了明面上。
孟雪枝抬起头,目光坦然却柔和,语气从容:“娘娘,王爷身为亲王,对郡主多加关照,本就是礼节所在。妾身心中并无介怀。黎郡主才德兼备,若能助王爷分忧,妾身更是感激不尽。”
她的声音不急不缓,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,却又让人找不到任何漏洞。
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目光中透出几分探究,却也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她忽然笑了笑,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靖王妃,相比你也该听说了黎沁儿与清珩自幼便相识,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。这件事,你怎么看?”
这话一出,殿内一片静谧。
孟雪枝的睫毛微微一颤,但仅是一瞬,她便抬眼看向皇后,目光柔和,唇边扬起一抹浅笑:“回娘娘,妾身确有听闻。王爷与黎郡主幼年相识,彼此情谊深厚,这些事在王府中亦有人提起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