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误会了,”孟韫初微微欠身,柔声说道,“妾身一心敬重姐姐,从未有逾越之意。若姐姐觉得妾身言语不妥,妾身愿领罚,只求姐姐息怒。”
这话说得谦恭至极,可在孟双意听来却如一记无声的耳光,偏偏又让她无法找到发作的由头。
她看着孟韫初低眉顺目、温柔从容的模样,越发觉得这副姿态像是在挑衅她的权威,仿佛在暗示她小题大做。
“领罚?”孟双意冷笑一声,唇角勾起一抹讥讽,“沈梨,你倒是自觉得很!既然如此,那我就成全你——来人!”
随着她一声厉喝,月白连忙上前:“小主有何吩咐?”
“传我的话,让她到院中跪下,好好反省一番!”孟双意目光如刀般落在孟韫初身上,声音冷冽,“不懂规矩的贱人,就该让她学学规矩!”
孟韫初抬起头,目光清亮如水,看着孟双意,脸上却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,温柔无波:“妾身遵命。”
小桃瞥了孟韫初一眼,心中暗暗叹息,虽然不敢违抗命令,却在带孟韫初出去时,低声道:“小主,这风大,您——”
“无碍。”孟韫初轻轻打断她,语气温柔,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局面。
院中,天光清亮,冷风夹着些许寒意,吹得枝叶微微颤动。
孟韫初静静地跪在石阶上,腰背挺得笔直,神色沉静而端庄。
然而,伺候她的丫鬟小桃却气得直跺脚,眼圈都红了:“小主,您平日里何曾有一句话得罪了那位?如今她如此咄咄逼人,明明就是仗势欺人!奴婢这就去找王爷评理!”
“不可。”孟韫初摇了摇头,声音轻柔而坚定,“王爷之命未必与此事无关,你现在去,只会平添麻烦。”
小桃气得咬牙,终究忍了下来,只得暗暗抹了抹眼泪,站在一旁为她挡风。
这一场闹剧很快便传到了谢子安耳中。
当听说孟双意在院中罚了孟韫初跪下时,他原本正专注翻阅的奏折被直接搁在一旁。
谢子安眯了眯眼,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,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压迫的寒意。
他放下手中的折扇,语气中带着几分凉意:“正妃孟双意好大的威风,本王倒是没想到,她居然还能在府中如此任性妄为!”
谢子安起身,披上外袍,径直往东院而去。
东院内,孟双意正坐在罗汉榻上悠然喝茶,见谢子安忽然到来,先是一怔,随即起身行礼,笑着说道:“王爷怎的有空过来,妾身正想着去给您请安呢。”
“请安?”谢子安冷冷看着她,嘴角扬起一抹讥讽,“本王倒是不知,你竟还有这份心思。本王来此,只是听闻你罚了沈梨跪,来问个明白——你这是要立规矩,还是想将王府上下的颜面都丢尽?”
孟双意听着他这话,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,眼中闪过一抹慌乱:“王爷,妾身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?”谢子安截断她的话,语气冷冽,“你是正妃,是该有些规矩,但本王何曾给你权力去随意惩罚府中之人?”
孟双意咬着牙,眼圈一红,满心委屈却不敢发作,只得低声道:“妾身也是为了王府的规矩,沈梨屡次顶撞妾身,妾身不过是小小惩戒,绝无他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