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顾青禾还是有些担心,“林夫人受了这鞭刑,若是有心人不想让她活下去,将她的伤势造大,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怎么办?”
“不会,她既然已经敲了登闻鼓,也将自己要告的事情说了出来,如今基本已经人尽皆知了,无论她是生是死,都得查下去。”
邵巍安慰她道:“更何况邵行简也不是废物,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还没那么容易。”
稍稍安了些心,福伯也烧好水出来了。
邵巍很是自觉地让顾青禾跟福伯聊,自己沐浴去了。
如顾青禾所料,她一跟福伯说起让他暂时离开京城去池州的事情,福伯立马表现得很是抗拒。
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,“我去了池州,这京城里就剩下你自己,那哪里能行,我在这里守着,若是有什么你应对不了的,至少咱们拾掇拾掇东西拎着包跑了也行,留你自己在这,你怎么跑?”
顾青禾哭笑不得,“我不跑,你放心,我心中都有数的,这段时间你肯定也看出来了,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冲动的,日子还长,到时候这边的事情结束了,我还得帮娘亲开药馆呢。”
她不给福伯接话的时间,迅速打断,“其实我让你去池州,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什么原因,你就是怕我到时候在这给你添乱。”福伯气哼哼的,黑着一张脸往旁边一坐,看都不看她。
顾青禾垮了垮肩膀,无奈扶额,“你这么厉害,帮了我这么多的忙,能给我添什么乱,要是先前福伯没有陪着我来京城,说不定我压根就活不到现在,你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。”
福伯是个面冷心热,吃软不吃硬的性子,好哄的很,几句话的功夫福伯面色就缓和了不少。
顾青禾趁热打铁,“娘那边的事情先前我也跟您说了,吴王那个王八蛋害她失忆,母亲谁都不记得,总是迫切的想记起从前的事情,我与她将过一些,也提起过你。”
“先前一直在帮娘寻找能够让她恢复记忆的药草,上次郓国人来刚好给了我一株,眼下这解药也研制好了,你在池州,娘想起从前的一切时你在旁边也好有个照应,我如今实在是脱不开身,又苦于娘时常陷入梦魇,若非如此,也不会让她现在就服下这解药。”
顾青禾原本时打算等她这边忙完了,有时间守在陆知瑶旁边时再让她服下解药,这样她在旁边,母亲想起来之后看到她,或许能稍稍平静一些。
可前些日子邵巍给她的信件中夹杂着小荷的信件,她的字应当是母亲教的,虽歪歪扭扭的,但认得却已经不少了。
小荷说母亲现在依旧会梦魇,情况甚至比先前还严重了些,有好几次她撞见母亲深夜里坐在枣树底下出神,不知是因为梦魇无法入睡,还是心绪不宁。
顾青禾看的忧心,又实在是无法亲自过去一趟,只好趁着这次福伯前往池州,将那解药交由福伯带过去。
或许想起从前的一切,对于母亲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。
果然,听她这样说,福伯犹豫下来,“可你自己在这京城,若是出了什么事情,都没人能够照料。”
“你就放心吧,我不会做什么莽撞的事情,不会有事的。”
福伯还想说什么,但顾青禾明显已经决定好了,他只好抿起了唇。
顾青禾将解药交给福伯,“您明日就出发,这解药让母亲最好是临睡前服下,告诉她,在池州等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