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姨娘摇头,垂下粉颈,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,娇滴滴地道:“老爷,您细想,这秀才不如您风度翩翩,也不如您才学,家世更不如您。莫说您,就是咱们家小厮也比这饿不死的穷秀才强,妾身看上他什么了?”
这番话说到了云霆的心坎上,面色稍稍和缓,看可人儿哭成这样,心下不忍,当下就要去扶柳禾起来。
“贱人,这字分明就是你写的,还敢狡辩!”章氏拍桌喝骂道。
柳姨娘不说话,只是哭。
那胡秀才听着,怕云絮误会,连忙解释道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信也不曾见过的。你们家的事情,我一概不知,别把我牵扯进来。”
云絮叫人拿了柳姨娘的信过来做对比,果然和平时写的一样。
但就像柳姨娘说的,这穷秀才要什么没什么,说看上才学未免也是笑话,这秀才才来云家几天,怎么就看上了?
还有那双旧鞋,洗的都发白了,还能收藏在自己屋里?
怎么看都觉得不合理,不过证据确凿,就看柳姨娘和章氏如何斗法了。
“太太,这丫头虽是伺候妾身的,可偷情到底不是小事,怎能闹的人尽皆知,若东窗事发,妾身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柳姨娘见云絮不说话,只得自己辩驳。
章氏冷哼一声,“东西你可以说是陷害你,那信呢?”
云霆脸上的怜惜立刻化作恼意,柳姨娘给他写过不少信,柳姨娘的字迹还是能看出来的。
丫头忙磕头,道:“信实实在在是奴婢看着写的,作假不得。姨娘的脂粉盒子里装的也不是胭脂,是毒药,说要毒死老爷和太太,再假称自己怀孕,再抱养个孩子来假称自己所生继承家产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。
章氏立刻命人去搜,片刻,东西拿了来,婆子们拿银簪子挨个试毒。
果然,其中一盒,银簪子下去立刻就黑了。
云霆勃然大怒,将那有毒的胭脂扔到柳姨娘跟前,狠声道:“你不是说冤枉吗?把这个吃了,我就信你。”
柳姨娘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,泪光盈盈,满目哀伤:“老爷,您不信我?”
云霆唇角勾起讽刺的幅度,目光落在盒子上,示意柳姨娘吃下去。
柳姨娘不敢动手,章氏低喝道:“来人,服侍柳姨娘把那东西吃下去!”
四个仆妇上前就要动手。
云絮见状,道:“先等等。”
章氏望着云絮,脸上的笑意更浓,似乎在等着云絮自投罗网。
云絮无视章氏脸上怪异的笑容,起身对云霆道:“叔叔,这是长辈屋里事,按理小辈不该听才对。既然婶娘非要我听长辈的闲话,我也只好听着,只是觉得奇怪,姨娘那边养着两三个有孕的妾,若真想谋夺家产,为何容得下这么多人有孕?”
“姨娘那是为了抱养男孩,怕生的是姑娘。”跪在地上的丫头辩驳道。
“没规矩的东西!主子没说话,你也敢在这里自作主张。”站在云絮身后的柳妈妈上前,狠狠地打了那丫头两个嘴巴。
“那就更奇怪了,家中有嫡子,柳姨娘再得宠,孩子也越不过嫡子去。”